顧卿終于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沈裴城熟悉的表情——她難過時刻意遮掩的神情。
“她幫什么忙了,醫生是我們找的,媽是我們照顧的,她做了什么?”顧卿對上他的眼睛,等待沈裴城的借口。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白水瑾藥物的事情他沒跟顧卿提起過。
見他沉默,顧卿更加失望的低頭,她淡淡地說:“你不用跟我解釋,可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等媽身體好了之后,我們再說這些吧。”
沈裴城啞口無言,他明明已經感覺到顧卿的態度在發生轉變,可一瞬間又回到從前冰冷的模樣了。
“卿卿,我......”
顧卿沒再搭理他,而是轉身背對著他,沈裴城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最后只是咽下所有想說的話。
“我去客房睡。”他這樣說著,起身離開時輕輕帶上了門。
第二天是周末,沈裴城一早起來做了早餐——煎蛋、小米粥和幾樣小菜,都是顧卿喜歡的。
但她只是匆匆喝了幾口粥就說要帶安安去上舞蹈課,甚至都沒看沈裴城。
“爸爸不一起去嗎?”安安仰著小臉問,眼睛里滿是期待,顧卿手上的動作跟著一頓。
沈裴城蹲下身平視女兒:“今天爸爸要陪奶奶,下次一定去,好不好?”
安安撅起嘴,略有不滿:“你總是說下次。”
他看向顧卿,希望她能說點什么,但妻子只是沉默地幫女兒整理書包,避開他的目光。
細細想來,他前段時間總是以此為借口,沒有陪伴安安,如今真的忙碌時,他的話語反而更像謊言。
她們離開后,沈裴城收拾了碗筷,然后去醫院陪母親,萬林比昨天更好,正坐在床邊看書。
“裴城來啦。”她笑著放下書,“安安和卿卿呢?”
“安安有舞蹈課,顧卿帶她去了。”沈裴城在床邊坐下,給母親倒了杯水,正準備給母親削蘋果。
萬林敏銳地看了兒子一眼:“你和卿卿又鬧別扭了?”
他還打算遮掩一二,“沒有,媽,我和顧卿好的很。”
“還想騙我,”萬林無奈的看著他,“你是我兒子,我又了解顧卿,你們兩個的狀況我還會分辨不出來嗎?”
“媽,你......”沈裴城說不出話來。
萬林還在繼續:“再說,卿卿今早來送湯時,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
沈裴城心頭一緊:“她早上來過?”
“六點多就來了,說熬了整夜的湯,趁熱送來。”萬林嘆了口氣,“那孩子,自己瘦了一圈,還總惦記著我的身體,我們家的確有些虧待她了,當初懷安安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現在還惦記著我......”
內疚感如潮水般涌來,沈裴城想到那段時間他的忙碌和顧卿的苦苦堅持,還有顧卿早上幾乎沒動過的早餐和疲憊的眼神。
原來昨天她整夜未睡,只是想給母親熬湯。
“我不知道......”他喃喃道,“我昨晚睡的太死了,要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