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城搖頭:“她是一個人登船的,至少登船記錄是這樣顯示的。”
他轉向安安,“寶貝,媽媽最近打電話時,有沒有提到什么林阿姨、林姐姐?”
安安咬著嘴唇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但媽媽說船上有個畫畫很好的阿姨要教她畫大海。”
父子兩對視,這人應該就是林小姐了,可顧卿又去哪里了呢?
除了這個線索,沈裴城沒有更多信息了,他們還是只能等待打探消息的人傳話回來。
七月的天氣悶熱難當,沈家老宅的書房里,沈裴城盯著世界地圖上被紅筆圈出的區域。
距離出事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顧卿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沈裴城幾乎是撲向辦公桌。
“沈先生,我是海事局的張明。”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有個情況......可能沒什么意義,但我覺得應該告訴您。”
沈裴城捏了捏眉心,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請說。”
“我有個表弟在巴拿馬籍貨輪‘南十字星號’上工作,他們上周在圣文森特和格林納丁斯補給時,聽說當地醫院收治了一位亞裔女性海難幸存者。”張明停頓了一下,“特征與您夫人有些相似。”
他的手指驀然收緊,鋼筆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凹痕:“具體什么特征?”
哪怕只是一點機會,他都不愿意錯過。
“三十歲左右,黑長發,會說流利英語和一點法語......哦,還有,據說她一直在向大使館求助,想盡快回國,說是家人在等她。”
沈裴城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顧卿確實會一點法語,那是大學時期她自學的,之后一直沒派上用場,所以沒有想過深造或者提高。
“有照片嗎?聯系方式?或者有沒有更詳細的描述。”
“沒有照片。”張明努力回憶著,“根據我表弟的描述,那位女士右手腕上有個小痣......”
“是她!”沈裴城脫口而出,聲音微微發顫,第一次見顧卿這里的痣時,他還覺得奇怪,現在竟成為他們辨認的特征。
“那就很可能是了!”張明的聲音也激動起來,“沈先生,圣文森特是個小島國,通訊不太發達。如果您夫人流落到那里,確實很難第一時間聯系外界。”
沈裴城已經站起身,從書架上抽出通訊錄:“張先生,太感謝了。能請你表弟幫忙打聽具體是哪家醫院嗎?任何細節都可能有幫助。”
他難掩內心的激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這么久了,總算有顧卿的消息了,他像是走在黑暗中的人,終于看到一線曙光。
記錄完一切后,沈裴城掛斷電話,聽到動靜的安安過來。
“爸爸?”安安站在書房門口,懷里抱著地球儀,“你找到媽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