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躺在冰冷的公寓地板上，意識漸漸模糊。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將我的病歷報告拍了照片，發(fā)送給了陸昊。
手機(jī)從我無力的手中滑落，屏幕暗了下去。
我的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飄在半空中，冷眼看著這一切。
陸昊的手機(jī)在某個奢華的度假酒店房間里響起。
他和沈曼青正在泳池邊嬉鬧，沈曼青穿著性感的比基尼，往他身上蹭。
陸昊拿起手機(jī)。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昂揚的興致瞬間萎靡不振。
他猛地推開沈曼青，手指顫抖著回?fù)芪业碾娫挘牭降闹挥斜涞年P(guān)機(jī)提示音。
桑榆！桑榆！他失控地大吼，臉色慘白，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沈曼青在后面追問。
昊哥，怎么了你去哪兒
他頭也不回，驅(qū)車疾馳。
他闖了無數(shù)個紅燈，車速快得嚇人。
當(dāng)他終于沖回公寓，撞開門時，只看到倒在地板上，身體早已冰冷僵硬的我。
桑榆！
他發(fā)出野獸般的悲鳴，沖過來將我緊緊抱在懷里，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桑榆，你醒醒！你別嚇我！醒醒啊！
他語無倫次地?fù)u晃著我的尸體，試圖將我喚醒。
他看到了散落在一旁的手機(jī)和那幾張紙質(zhì)報告。
你說你要死了，原來是真的！
眼淚洶涌而出，抱著我的尸體嚎啕大哭。
救護(hù)車很快來了，隨之而來的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
陸昊像瘋了一樣抱著我的尸體不肯松手，沖著醫(yī)護(hù)人員嘶吼。
救她！快救她！她還有救！你們聽到?jīng)]有！
醫(yī)生無奈地宣布了我的死亡。
不！不可能！你們是庸醫(yī)！庸醫(yī)！
他狀若癲狂，甚至開始?xì)蛟噲D靠近的醫(yī)護(hù)人員。
就在這時，秦漠趕到了。
他是我的同鄉(xiāng)，是我在這個陌生地方為數(shù)不多的老鄉(xiāng)。
他大概是接到了阿公的電話。
看到眼前的一幕，秦漠雙眼赤紅，沖上去一拳將陸昊打倒在地。
陸昊！你這個chusheng！桑榆死了！你滿意了！她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是這么對她的！
陸昊被打得嘴角流血，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盯著我的尸體，眼神空洞而絕望。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拿出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強(qiáng)行要將我的尸體帶走，送回老家。
陸昊像瘋了一樣撲上去阻攔，被幾個人合力拉開。
他眼睜睜看著我的尸體被抬上車，嘶吼著追了出去。
車子開動，他跟在后面跑，聲嘶力竭地喊著我的名字。
他摔倒在地，又爬起來繼續(xù)追，直到車子消失在街角。
他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額頭磕破，鮮血直流，狼狽不堪。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冷漠地看著他這遲來的、毫無意義的表演。
陸昊，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我希望你能出席我的葬禮。
這是我生前留給陸昊最后的一句話，我很想看看陸昊會是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