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示意,殿中的人只留下手執(zhí)戒尺的晴姑姑,其他全部退出去。皇后看著發(fā)抖的如意夫人,溫和地道:“別怕,我們敘敘舊。”一句敘舊,讓如意夫人幾乎失聲叫出來。她們沒有什么舊可以敘,只有恨要清算。她深呼吸努力想穩(wěn)住情緒,沒什么可怕的,總不能殺了她。她是漢王府的夫人了,有三個兒子,長子還是漢王世子,以后繼承漢王府的。她是漢王府未來主人的生母,皇后就算再恨她,也不能殺了她。“來,本宮問你幾個問題。”皇后聲音依舊是溫和的,面容瞧著也是一團和氣,“第一個,這些年你后悔過嗎?”第一個問題,如此直接。如意夫人忍不住牙齒打顫,“妾身......”“還是自稱奴婢吧。”皇后說。奴婢,昔日真是奴婢的時候,她不許自稱奴婢,如今卻要求她自稱奴婢。“奴婢......”她咬了咬牙,強自撐起腰脊,“奴婢......”后悔嗎?沒有!嫁給那個姓鄧的秀才難道是好的?過的何等寒酸日子,不敢想象。她嫁入漢王府,雖然也受盡了屈辱,但是富貴日子沒少了她的。漢王妃嘴巴很毒,但心軟,好拿捏。說后悔?她說不出來,太違心了。有些事情她做了,就是做了。最終,她道:“奴婢是迫不得已。”“哦?”皇后饒有興味,“怎么迫不得已法啊?”如意雙手撐住地面,道:“奴婢知道您當日打算給奴婢說親事,那人,我......奴婢不滿意。”“你知道?”皇后挑眉,“你知道的是哪一個?”“鄧秀才。”“他是人選之一,并未對外公布,本宮當時叫人觀察幾個,也都沒有聲張,你是怎知道?”如意告知,“魏側妃說的,那鄧秀才品行不好,才學也不好,家里窮,沒有前途。”也就是說,她們早就私下往來了。否則,她為何會對魏貴妃的話,信了個十足?“夫人這些年大概不知外頭事,漢王妃也沒帶你去應酬,否則定然能知道,如今的吏部尚書,就是當年你瞧不上的窮酸秀才。”如意夫人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望著她,隨即奮力搖頭,“皇后何必說這些謊話?奴婢不年輕了,此等無稽的話,不會相信的。”“皇后用這樣的手段,仿佛奴婢依舊是那十幾歲的丫頭,沒那么好哄好騙的。”吏部尚書,官拜二品,掌管燕國官員升遷調度。不說權力無邊,但必定能叫所有官員甚至官員家眷追著送禮。是的,她能想的首先是送禮收禮。因為,這是切切實實的利益。二品大員的夫人,起碼也會封個誥命,二品誥命。且還是正室,一府主母。那份威嚴尊榮,都不是漢王府夫人能比的。皇后彎唇笑笑,但沒有任何的笑意到達眼底,“夫人確實不好哄了,第二個問題,當日救本宮的小侍衛(wèi),是不是被處置了?”她后來派人去云清湖找過救命恩人,沒找到,但聽說是被漢王處置了。因為當年漢王就是負責云清湖和別處皇莊護衛(wèi)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