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師等了很久,才見到許初顏走出來。
“許小姐。”
她的神色平靜,但眼尾微微泛起的紅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嗯。回去吧。”
“那您......”
“今晚我留在這里。”
陳律師沒有多問,“好,那我告辭了。”
當他快要走出去時,許初顏忽然問道:“陳律師。”
“您說。”
“他在立遺囑的時候......還說了什么?”
陳律師仔細的回憶了一遍,搖頭:“除了內容之外,陸先生什么都沒說。”
“什么表情?”
“很平靜。”
平靜的有條不紊的交代事情,根本不像是立遺囑。
就好像......他早已準備好了。
“好的,謝謝。”
陳律師遲疑了一下,冒著違背職業素養說了一句:“許小姐,陸先生很在乎您。”
她像是聽見了,也像是沒聽見。
陳律師走了。
那天晚上,她沒有睡在房間里,而是在地下室呆了很久。
看的最久的東西不是照片,不是禮物,不是那一本本如同夢魘一般的日記本,也不是那按照時間擺放一摞摞的錄像帶。
而是一尊雕像。
和她等比例的雕像。
它就立在中間的木臺上,被溫柔的燈光浸透,輪廓幾乎要融化在暖光里。
可那面容卻無比清晰——是她,卻又不僅僅是她。
眉梢的弧度,唇角的淺渦,甚至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如此精確,仿佛有人用目光一寸寸丈量過她的靈魂。
她走近,指尖懸在半空,不敢觸碰。
雕像的眼窩里盛著月光,深邃而溫柔,像是藏著無數未說出口的話。
她看見自己耳垂上的那顆朱砂痣,被刻得分毫不差。
看見發絲的紋路,每一縷都像是被風剛剛拂過。
她自己都不曾注意過的細節,卻被他捕捉,凝固在石膏里,成了永恒。
心臟在胸腔里猛烈地撞擊。
她忽然意識到,在她一直注視著他的時候,他也曾那樣注視著他。
她抬手,指尖終于輕輕貼上冰涼的面頰。
那一瞬,她錯覺石膏有了溫度,仿佛他的手指正覆在她的手背上,無聲地訴說——“這是我眼中的你。”
......
翌日。
許初顏獨自一個人離開。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連翁老打來的電話,也沒找到她。
夜幕降臨。
謎尚俱樂部。
秦大少醉生夢死。
他做東組局,幾乎所有人都很給面子的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