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不亞于火上澆油。
他正要發作,后脖處傳來暖意,有一只柔弱無骨的小手放在他的后脖輕撫。
她小小聲的說:“別生氣啦。”
動作像是在安撫大型貓科動物,戰戰兢兢,又不知死活。
陸瑾州卻詭異的被拉扯住了情緒。
他微微瞇著眼,感受著后脖的溫暖,有點兒舒服。
連掐著她下巴的手都松開許多。
許初顏松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在找東西。”
“找什么......”
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神瞬間陰沉,“你在找那個吊墜?!”
“是......你抽干了水,看見吊墜了嗎?”
“許初顏,你找死嗎?”
他給氣笑了。
這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挑戰他的底線!
“你真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嗎?!”
“可是......他已經死了。”
話題轉的太快,陸瑾州反應慢了一拍,“什么?”
她低下頭,垂眸,輕輕的說:“送我項鏈的人已經死了,他救過我,給我捐了器官,這是他留下來的東西,我不想丟了。”
滿腔怒火被一盆涼水給澆下去,啞火。
陸瑾州的表情變得變扭。
他和一個死人爭什么......
那只放在他后脖的手收回,疊在他的手背上,攥著。
她慢慢抬起頭,眼睛帶著水光,夾著一絲服軟,“你能幫我找回來嗎?將軍。”
他盯著她握住他的手,許久之后,意味不明的說:“你最好別騙我。”
“我不敢。”
終于,他松開她的下巴,卻沒放過她的手,反手握住,完全將她的手包裹。
她努力忽略手中的溫度,努力冷靜下來,道:“有人把蛇放進來。”
“嗯,我知道,正在查,很快會查到。”
她在這里能力有限,要查只能他查。
“那項鏈......”
“目前沒有找到,我會讓人下去再找一次。”
“你不怪我了?”
陸瑾州嗤笑,“我不屑個一個死人計較,如果你騙我,那么那個人活著也會死了。”
那個人是你,你咒自己死呢。
她在心底補充了這句。
他盯著那張慘白的小臉,聲音軟了下來,“身體哪里難受?”
她搖搖頭,“好多了。”
其實難受的。
生理期的痛苦和虛弱又泡了冷水,被毒蛇咬,能醒來已經是強撐。
但不能告訴他。
現在的陸瑾州和她記憶中克己守禮,溫柔體貼,冷靜自持的陸家大少不一樣。
他有點兒......顛顛的。
“好好睡一會。”
她點點頭,她的身體確實需要休息。
“睡吧,我不走。”
她躺下去,閉上眼,很快被困意拖拽遠去。
陸瑾州就坐在旁邊,凝視她的睡顏,眼里流淌著不自知的溫柔。
怎么會那么在意一個人?
沒有緣由,只在第一眼,便闖進心底。
那樣滔天的怒火,卻因為她小小的服軟而撲滅。
情緒被左右。
他啞聲道:“許初顏,你最好別騙我。”
身后手下在門外低聲道:“頭兒,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