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顏救不了他們。
她一次次的試藥,幾乎將所有能治病的法子都給病人試過了。
但,根本擋不住病毒發作的速度。
一連四天,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面前逝去。
她滿手血污,看著手下病人瞳孔逐漸擴散。
病人的眼里還帶著對生的掙扎,和對她的感謝,伸出長滿了泡泡的手,抓住她帶著手套的手,吃力的說著:“謝謝......圣醫......謝謝......我回歸......神的懷抱......會替你祈禱......”
許初顏一動不動,直至那雙眼睛合上,抓住她的手落下。
她的眼眶有些發熱,起身,快步往外走。
安娜和安妮趕緊追上,卻在看見不遠處站著的人后,很識趣的停下。
許初顏也看見了,站住。
聶風看著她通紅的眼睛,露出笑容,語氣帶著惡意:“看起來許醫生碰到麻煩了。”
許初顏狠狠的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淚意藏好。
“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為我的自大而取笑我。
她根本不厲害。
或許她太過平庸,才會無能為力。
那點強撐起來的信心早被這幾天死去的無數條人命所擊潰,只剩下挫敗。
聶風沒有嘲諷,反而語氣平靜的說:“你做的還不錯。”
許初顏咧咧嘴,似是自嘲。
聶風不是個善良的人,自然沒有哄她的必要,直接開口:“你來之前,他們的平均生存時間只有八個小時。現在有兩天,你確實挺有能力。”
許初顏沒將這個當成夸獎。
畢竟賭約是解決疫苗,而不是延長多一天的壽命。
聶風勾起唇角,“你還有三天時間。”
“如果我解決不了呢?”
聶風驟然逼近,啞聲道:“那你或許可以求求我。許醫生,你求我的話,或許有用,試試嗎?”
她后半步,木著臉拒絕,“不用了,謝謝。”
比起求這個混蛋,她更愿意和病毒戰斗。
原本挫敗的心情重新振作,她轉頭回到醫療營聶風在身后喊了一句:“許醫生,我等你求饒。”
她的腳步更快了。
聶風唇邊的笑意加深。
直至身后的仆從低聲道:“祭司大人,教皇找你。”
他收斂了笑意,轉身離去,身上的紅袍被風吹起,透著肅殺。
穿過幽暗的廊道,推開一扇古樸的銅門。
那是書房。
一面墻的書,透著淡淡的油墨味。
一個人坐在真皮沙發上,低頭看著手里的書,旁邊放著一件紅底金印的長袍。
聶風走進來,帶上門,在他面前站定。
“您找我。”
男人頭也不抬的說道:“許醫生的情況如何?”
明明什么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但他還是要問。
聶風一五一十的說了。
男人合上書,“你覺得她能做到嗎?”
“做不到。時間不夠。”
聶風從不認為七天內可以解決,她只是人,不是神,神也不會救人。
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溫文儒雅的臉,哪怕是已經五十歲的年紀,卻因為保養很好,顯得年輕許多。
出眾的外貌經過歲月的沉淀,如同一壇釀好的美酒。
而他的外貌和聶風有7分像。
不,或者說,他和陸瑾州像了八分。
“阿風,你在偏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