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州不吭聲。
對方警惕起來,“抬起頭,你是哪個職位的?”
就在陸瑾州準備開槍時,對方的態度直接扭轉,誠惶誠恐的說:“祭司大人,您怎么還在這里?是不是教皇大人找您?”
握著槍的手收了回去。
他點頭。
“是是是,剛剛是我冒犯了,請您原諒。您快上去吧。別讓給教皇久等了。”
陸瑾州在他的目送下,緩緩上樓。
等他一走,那紅袍人擦了擦冷汗,嘀咕著:“怎么今天的祭司大人看起來更可怕了?錯覺吧,祭司大人向來喜怒無常......”
原來,對方將陸瑾州當成了聶風。
他帶著兜帽,容貌隱藏在陰影下,本就6分相似,這么一暗就八分像,不怪被認錯。
他走上樓梯,來到二層。
一條廊道直通一個房間。
此刻,房間門沒有關緊,半開。
他一步步走進去。
一個人背對著他,正在看書。
身上的紅底金印的長袍在光線下像是鍍了一層神圣光輝。
聽到聲音,那個人頭也不回的說:“阿風,你還沒出發嗎?”
陸瑾州沒有說話。
聶豐州翻開書的動作一頓,緩緩轉頭。
黑梭梭的槍口對著他。
聶豐州一頓,似是明白了,眼神平靜,根本沒有被人用槍指著頭的恐懼。
“你不是阿風......瑾州?”
陸瑾州的槍第一次重新了輕微的顫抖。
稍瞬即逝,很快調整。
他冷冷的說道:“你帶走了我的人。”
聶豐州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長,“你用錯了詞,不是我。”
“交出來。”
“不著急,不妨我們坐下來聊聊。”
聶豐州更要起身,消音槍的子彈便擦過他的長袍,射穿他身后的書架。
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她在哪里。”
他再次問道。
然而下一刻,冰冷的槍口從他身后,指著他的后腦勺。
陸瑾州的臉色沉了沉。
聶豐州發出喟嘆,“你太沖動了,瑾州。”
只見他的身后,站著聶風。
場面陷入死寂。
誰都不敢動一下。
聶豐州勸了句:“現在可以坐下來聊聊嗎?”
另一道女聲響起。
“瑾州,注意你態度。”
陸淳茹出現在聶風身后,緩緩走進來,在聶豐州的身旁站定。
書房里,四個人對峙,有一種詭異的平衡。
除去還在牢里的楊海玲,他們一家人都聚集齊了。
陸瑾州看著他們,心底生出濃烈的厭惡,卻又天性上的親近。
兩種情緒交織,沖撞。
聶豐州上前一步,按下他的槍,緩緩說道:“瑾州,這是你第一次對父親舉槍,下不為例。”
陸瑾州的瞳孔一縮,只見聶豐州退下長袍,露出真正的模樣。
花白的頭發,英俊儒雅的面容,學者的氣質,還掛著淡淡的慈愛的笑容,是極容易讓人信任的面相。
那張臉......
和他像了七分。
陸瑾州的槍第一次握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