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的話,我緩緩低頭看她。看啊,她知道我需要什么。為什么我拋下尊嚴求她幫忙的時候,她卻對我不屑一顧?為什么她明明對我最熟悉,卻懷疑我要加害勒然,故意掛斷國外醫院打來的電話?為什么她認為,我拒絕、抗拒她靠近,卻又總是求她,只是在吊著她,利用她?現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也什么都沒有了。她卻說,什么都愿意為我做我們對視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眼神里只有內疚、后悔、自責,卻唯獨沒有愛。也許,讓她非要把我綁在身邊的真正原因,只是她的不甘心。“蔣婉,何必呢?”“在你傷害我的同時,你難道不痛嗎?”她拼命搖頭,“我不想傷害你,剛才真的是..”她看著我,忽然就停下。也許,她明白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她突然抬頭看我,拉著我的手:“明天我們出去散心,順便帶你去醫院做復查。”“醫生說了,多出去散心,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好處,好?"能離開這里嗎?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間,我竟然也覺得擁有了片刻的輕松。我微微地點了點頭,撐起身子回到臥室,沒再看身后的蔣婉一眼。大概是對離開別墅有了期待,我醒的格外早,感覺精神也好了不少。今天蔣婉居然沒讓司機跟著,她親自開車。我拉開后座的門,就聽到她說:“坐副駕吧?我想能第一時間看到你。”她沒有進一步動作,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我。我沒有拒絕,只是頓了頓,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車子行駛途中,蔣婉不停說起有趣的事,意圖讓我回應,可我除了她盯著我的時候會點點頭,再沒有任何反應。她也逐漸落寞,不再開口。車子停在醫院地下停車場,我下車的時候戴上了口罩。不想讓人發覺,我和蔣婉還有任何聯系。沒想到,剛剛坐電梯到達指定樓層,我就看到了勒然的父母。他們的身后,跟著那位我在照片上看見過的男孩——駱瑜。見到真人后,我才發覺照片是會騙人的。他身上的青春氣息洋溢,看著蔣婉的眼神亮晶晶的,藏不住濃濃的仰慕。不過,他倒是比起后來病殃殃,有些癲狂的勒然確實順眼很多。只是他和勒然父母的心思昭然若揭。如果不是為了蔣婉,勒然都已經離開人世,他們為什么還會出現在圣心醫院?勒然的父母認出了我,眼神里滿是不屑。也是,我如今形容枯槁,一眼就能看出跟勒然一樣,命不久矣。再加上蔣婉對勒然的重視和縱容,他們自然不覺得我是威脅不過,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圣心醫院?蔣婉不是說過,勒然一家永遠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更加不會回國?駱瑜靠過來的一瞬間,我抬腿朝著醫生辦公室的方向走去。雖然不經常來,但在這里住過一陣子,還算熟悉。我身后,蔣婉很快跟過來,似乎與勒然父母以及駱瑜沒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