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被他推得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了。
剛站穩身子就聽著他迎面而來的這一番質問聲。
驚魂未定，她站在原地看著門口。
僅剩的光亮全部被他頎長的身形斂在屋外。
身后的那一點光亮襯得他整個人越發好似身處黑暗之中一般，壓抑瘋狂。
葉蓁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用力睜開眼睛，卻還是只有一片虛無。
只剩下他那番質問的話，刺耳一般地傳來。
“為什么不問你，陛下當真不知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和顧大人原本就清清白白，我視他為兄長，我關心一下他有錯嗎？”
“可是在陛下面前，我所有的情緒都必須小心翼翼的。”
“我生怕我一點點的錯誤表現就會害了他們，就如同我今日害了扶和一般。”
“是陛下告訴我，扶和會在暗處護著我，所以任何時候，我都不用害怕。”
“是，今日我是故意引他出來的，我就問了他一句顧大人的情況，你就要把人打成這樣。”
“李元璟，就你這樣，誰敢在你面前說實話？”
葉蓁覺得自己八成是瘋了，居然敢對著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但是她真的受不了了。
小心翼翼，委曲求全，還不是被丟入到這個讓人發瘋的屋子里來了。
所以現在惹惱了他又怎么樣，事情再糟糕好像也糟糕不到哪里去了。
可是在她吼出了這一番話之后，李元璟卻沉默了。
漫長的沉默一點一點撕碎了葉蓁剛剛斂起的勇氣。
理智緩緩回籠，葉蓁指尖發麻。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
惹惱了他的后果也許遠不是她能承受的了的。
她現在有了在意的人，有了軟肋，而她的軟肋，他全部都一清二楚。
慌亂帶起了身子的輕顫，葉蓁狠狠深吸了兩口氣才讓自己努力冷靜了下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半晌都沒有什么反應的人，葉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低聲開口道，“陛下......”
只是那些示弱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著李元璟冷聲開口道，“葉蓁，剛剛那些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所以你在朕面前一直都在偽裝是嗎？”
隨著李元璟的這番質問而來的，還有臉頰上狠狠的禁錮。
臉頰被他這么用力捏著，痛意立刻侵襲而來。
“是啊，你不說朕都差點忘了，你可是西澤的圣女，那個生父慘死在了先皇手里的西澤第一術師的女兒。”
“你這樣的人，對朕怎么可能會有什么真心。”
“可是葉蓁，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那點心思了嗎？”
“到底是沒有在西澤長大的，心性還是沒有修煉到家，是嗎？”
李元璟這么問著，掐在她臉頰上的手頓時越收越緊。
葉蓁早就知道她是西澤圣女這件事情埋在他們兩人之間遲早會是一個禍患，遲早會在他們之間再一次爆雷的。
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切會來的這么快。
所以李元璟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過這一層芥蒂。
只是因為自己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討好，所以他便也就暫時放下了這一切不再去提。
心中多少是會因為這個事實難過的，但是葉蓁心里也很清楚這一切不是她可以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