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在把菜拿出鍋時,不小心燙到了手,嘶了一聲。她把菜放下。“怎么了,傷到手了?”夜無憂走過來,目光落在那盤菜上,眉毛微微蹙起。寧惜把手往后藏,“小傷,我用涼水沖一下就好了。”但夜無憂格外強硬,要她把手拿出來,寧惜不肯,卻拗不過他,只能猶猶豫豫地把手伸出來。寧惜膚色很白。這樣的體質,也就導致了,一旦有點什么傷,就會很難藏。夜無憂看到她被燙傷紅的手指,頓時有些不悅,抿著唇,身上的寒意一時間展露無遺。“抱歉,我不是故意瞞著的,我覺得這是小事,所以就......”夜無憂把她手拉過,擰開水龍頭,把手放在下面沖,“只要受了傷,就不是小事。你是醫生,這點常識都沒嗎?”寧惜被說得很是慚愧,但男人涼涼的話語中,卻是藏不住的關切。于是,只是慚愧了一下,轉瞬就感覺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嘴角不禁微微勾起。結果就被剛好轉過頭的夜無憂,看見了。寧惜一驚,連忙抽回手,低下頭,“謝謝。”像是逃避洪水猛獸一樣。她連忙套上防燙手套,把那盤菜端起來,去了客廳。夜無憂鴉黑的睫毛下,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看著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上面殘留的溫度,帶著令人眷戀的氣息。這么一想,他頓時也覺得,心頭滾燙起來。但夜無憂并不是很喜歡失控的感覺。他把手伸到水龍頭下,跟剛才給寧惜沖手指一樣,沖刷了一遍,直到上面沒有殘存的溫度,才收手。只是心里悵然若失。也許是在廚房里心情不好,夜無憂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沒收斂。寧惜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你要不要坐下來,嘗嘗這道菜?”她面前的是那道酸辣土豆絲,夜無憂一眼看去,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他們如何一起做出這道菜來的一幕幕。眼底的別扭和冰霜,瞬間消融得一干二凈,他坐下。吃了一口后,寧惜期待地問,“怎么樣,好吃嗎?”這份期待下,還藏著幾分忐忑。雖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寧惜以前的衣食住行,全靠自己,對自己的廚藝,向來有自信。可在夜無憂這里,卻會有種不確定,她不確定,自己做的菜是不是能符合他口味。夜無憂把她的神色變化,全看在眼里。“嗯,好吃,你可以嘗嘗。”他輕輕點頭,下意識伸筷子,給她夾了一點。這個動作一做出來。兩個人都愣了。夜無憂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本來好端端的吃飯,就這樣,憑空多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來。現在想想,其實吃飯本來就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特別是只有兩個人的,這樣私下里吃飯。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寧惜埋頭扒了兩口飯,按下在心里砰砰亂撞的小鹿。不約而同的,他們都選擇了忽視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