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藝臉上幾乎都是淚水。濕潤到司意涵的眼眶跟著濕潤了,她輕聲說:“耳朵那是......蚊子咬的。”刑南藝沒說話。司意涵垂眸蹲著,手還被刑南藝按在臉上,側頭看著地面輕聲說:“你別......你別哭了。”在司意涵沒看見的時候,刑南藝挑了眉,眼底閃過輕笑,但哭腔還在,“我怎么能不哭,你不愛我了啊。”司意涵沒說話。刑南藝哽咽道:“我很愛很愛你,可你不愿意愛我了,司意涵......為什么我總是不被愛,不被選擇的那一個。”一句話砸出了司意涵的眼淚。她抬手抹了把,“我......”司意涵想說,我一直在選擇你,那么那么多年了,一直在選擇你。但說不出口。司意涵真的相信不了,刑南藝非她不可,也真的不想再被傷一次了,更想她的病能早點好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很慢卻又很重的把手抽回來,“我有點冷。”話題被司意涵給躲了過去,刑南藝氣餒,但定定的看了她幾眼,沒再說下去。扯過床上的毛毯把她蓋住,拉起來去洗手間讓她穿鞋,拎起吹風機給她吹頭發。倆人之間變回了沉默。司意涵是面對刑南藝被吹的頭發。掀眼皮看了他幾眼泛紅的眼,扣了扣指甲,小聲說:“我其實......”刑南藝啪的一聲關了吹風機,耳朵湊近她嘴巴,“你其實什么?”司意涵搖了頭。刑南藝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眼眶里再次含了水汽。他在扒了司意涵衣服后就知道她沒被碰。她皮子嫩的出奇,稍微碰一下就青紫一片,如果被碰了,不會全身雪白。他只是想讓一生氣就悶葫蘆的司意涵把想的什么,她的心病告訴他一星半點。然后他好琢磨怎么讓她消氣,讓她病愈。但司意涵就是不說,說出口的也全是刺耳到人想掐死她。刑南藝垂首接著給司意涵吹頭發。透過廉價吹風機的噪音,隱約聽見司意涵說:“你別哭了,我可以原諒你一點點。”刑南藝再次關了吹風機,彎腰和她對視,“你說什么?”司意涵看他漂亮眼睛里懸著的水汽,眼圈跟著紅了,輕聲說:“你別再哭了,我......”司意涵眼淚掉下來了,一手攥著毛毯,一手抹眼淚,“我......我可以原諒你一點點,你......不要再哭了嘛。”刑南藝怔住,想說只是一點點嗎?老子演的哪次哭戲都沒這次投入,你竟然就和我說一點點。但說不出口,因為司意涵的委屈,心跟著酸軟成一片。把人攬進懷里,啞聲哄:“說好的,一點點。”司意涵悶悶的點頭:“一點點。”刑南藝說:“一點點是多少?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一......”刑南藝幾乎要氣笑了,最后沒笑,只是一下下的撫著她的發:“謝謝。”司意涵怔松著問,“謝什么?”“謝你愿意原諒我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以后也是我的。”司意涵感覺碎成一地的她。好像被刑南藝就這么撿起了一片。可是碎片好多呀,司意涵說:“你會不會累啊。”“累什么?”“累我......”碎了好多,撿起來要彎腰好多好多次。司意涵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