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棠兩年前見司燁霖的時候,他回來送刑燁堂上大學。那會就感覺他有點陌生。瘦瘦的,很高,穿著咖色風衣,比少年時壯實了很多,也高了很多。還是那個他,卻很陌生。現在穿了件黑色的沖鋒衣,戴著頂棒球帽,肩膀上背著個包。黑發略長遮蓋了眼簾。離遠了看一眼覺得這男人真帥,像是漫畫上風塵仆仆的冷酷男人。卻沒朝司燁霖身上放。多看了幾眼,在蒙蒙細雨里撐著傘,拎著保溫桶回頭接著等去停車的爸爸媽媽。傘柄被碰了下。文棠嚇了一跳。在傘柄被拎走后,朝后錯步。文棠長得很漂亮。六年級就開始有陌生人搭訕。少年有,成年人也有。黑黑壯壯的美籍更是數不勝數。因為這個。爸爸沒少和她說些面對陌生男人的防護手段。文棠的生活是單行線。學校、家,偶爾去別的地方,也是和朋友同學一起。一直沒用到過。現在想用,卻笨手笨腳。最后只對面前高出她一個頭的司燁霖蹦出一句,兇巴巴的:“你誰啊。”她手里的傘已經被拿走。文棠半個身子都在雨里,防備又戒備的盯著他,手已經摸到了口袋里的防狼噴霧。身后傳來二萬的喊。“司燁霖。”司燁霖因為一身黑衣帶出的肅穆和冷淡漸退,對文棠身后漏出笑:“伯父伯母。”說完腳步輕抬,看了眼文棠,緊接著放下。手里的傘朝和他有一米距離的文棠腦袋上移。傘柄斜斜的覆蓋了文棠,司燁霖斂眉盯著她,吐話:“別怕。”文棠怔愣了好大會。沒明白他這句別怕是什么意思。握著防狼噴霧的手卻松開了。電梯里。二萬和摟著他胳膊的文秀在前。司燁霖也在前。三人在說話。說司意涵的闌尾炎,接著說起司燁霖現在突然回來,會不會對工作有影響。司燁霖聲線有別于少年時的清朗。低沉了很多,對二萬的話一一回應。耐心又溫和。牽扯到工作,而且是造福全人類的很偉大。說白了,甚至是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的工作,卻只隨便的說了句‘沒事’。四人前后腳的出去。司意涵術后已經醒了。看見司燁霖揚起笑:“過來。”司燁霖走近。幾秒后彎腰,俯身抱住司意涵:“疼嗎?”文棠不得不掀眼皮看一眼司燁霖的背影。司燁霖十五離開家后,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打來的電話也屈指可數。二萬總說他是做大事的人。他不介意,叔叔嬸嬸不介意,刑燁堂介意卻不生氣。文棠自然沒資格生氣。但偶爾看著隔壁少了個人的家,還有無精打采的刑燁堂,還是會心里不舒服。覺得爸爸說的不對。司燁霖骨子里不止冷淡冷漠,更冷血。可這秒。那點感覺悄無聲息的消散了。尤其是高高大大,已經是個成年人。肩膀看著和叔叔一樣寬的司燁霖,聲音甚至帶了哽咽,讓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文棠和父母在病房里待了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