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丑,那是我早些年寫的,只不過當時自信滿滿,寫完之后不聽勸阻,直接就釘到墻上去了,現在后悔也遲了。”里面立刻響起一道無奈的聲音。寧惜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她趕緊道歉,“對不起,陳教授,我......”陳教授爽朗一笑,脾氣很好地說,“你們現在的小年輕,怎么膽子小成這樣,一幅字而已,丑就丑了,還不許別人說了?”“來,坐吧,聽說你是小夜的學生啊,他我很熟的,他的學生那跟我自己的學生,也沒差了?!睂幭Р抛戮吐犚娺@番話,頓時詫異了?!瓣惤淌诟洪L認識?”話說出口,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問了句蠢話。要不是認識的話。夜無憂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弄來陳教授課上的旁聽席位呢。陳教授笑瞇瞇的,不介意她說錯了話,反倒覺得眼前這個女娃子,挺活潑的,看著看著,就感嘆了起來,“真好啊,我還以為那小子......算了,現在就挺好?!标惤淌谧匝宰哉Z的話,寧惜沒有聽見?!奥犘∫拐f,你來找我是有事請我幫忙,關于你那個論文的?帶來了沒有。”陳教授轉而問道。寧惜連忙說帶來了。她把論文小心翼翼拿出來,交給他。陳教授帶上老花鏡,逐字逐句,很認真地看了起來,邊看邊唔一聲。搞得寧惜緊張的要死,還以為不好,“這是晚輩第一次寫論文,可能有很多不足之處,讓陳教授看笑話了?!彼橆a微紅,羞愧地低下了頭去。陳教授抬頭,“?。繘]有啊,我覺得很好啊?!睂幭а鄣左@訝一閃而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能在陳教授這路,得到這么高的評價。簡直就是對她的褒獎了。她有點受寵若驚,說話都不連貫了,“可是,協會的人說我的論文不行。”協會打來的郵件上,給出的理由確實是這個,說她的論文論題不符合價值觀,還說內容跑偏什么的,挑很多刺。也就是她脾氣好。不然,那天換了個人來看,可能會氣死。陳教授摘下老花鏡,哼了一聲,“協會就是這樣的,年輕人,不要聽別人瞎咧咧,第一次能有這水平不錯了?!睂幭П緛硇睦飳φ撐闹匦掳l表這件事,沒多少譜的,一聽他這么說,心里的期盼又死灰復燃了。“那教授您看,我這論文可以發表嗎?”“在那之前要問你是怎么想的?!睕]想到,陳教授竟然問她。寧惜愣了一下。這一刻,她覺得老人的目光十足銳利,像是要洞穿她整個身體。但她早有準備,自然不會被嚇退。寧惜定了定神,重新開口時,還是跟當初做出決定時,一樣堅定,“我覺得,醫生應該做好本職工作,而不是跟政客一樣,玩弄權術。”“如果話語權永遠把持在上位者那里,那底下的人,不是就永遠流離失所了嗎?”話音落下,她清楚地看見了陳教授眼底的贊揚。他嘆息一聲,“你呀,跟小夜那孩子,真是一模一樣,也好,有你們這樣的后輩,我們這些前輩,才能放心把以后交給你們啊。”“放心吧,我會跟老翟那家伙聊聊的,真是的!一大把歲數的人了,還為難兩個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了!”聽到陳教授的保證,寧惜心里一松。直到這一刻,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