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雪是夜里開始下的,一直到了晌午還沒停,地面屋檐樹梢,積了一層雪。
杏杏坐在燒得暖烘烘的炕上,跟雙云玩著翻花繩。
李春花端了碗熱氣騰騰的蘿卜山藥湯進來,招呼杏杏過來喝個熱湯暖暖身子。
杏杏應了一聲,從炕上倒退著爬下來,趿上鞋子,乖巧的爬到凳子上,小手摸著碗邊,吹著那熱氣騰騰的蘿卜山藥湯。
湯還有點熱,杏杏同李春花聊起了天:“大伯娘,外頭還在下雪嗎?”
“在下呢。”說到這個,李春花心情就好得很。
這雪積得厚一些也沒什么,明年定是個豐收年。
“杏杏是不是想出去玩了?”李春花問道。
杏杏搖了搖頭,扒著自己的手指頭數:“外頭下這么大的雪,大哥哥去山上跟道士爺爺學武是不是就不方便了?大哥哥跟宴哥哥在山上不知道冷不冷呀......還有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整日去學塾,也不知道學塾的炭火暖不暖呀......”
一臉發愁的模樣。
李春花差點笑出聲。
這么個小人兒,操心的事還挺多。
李春花正與杏杏說著話,衛婆子回來了。
她看著有些高興的樣子,手上拿了個錢袋子,在那晃著。
李春花好奇道:“娘,你這是去哪里發財了?”
衛婆子有些得意的晃了晃錢袋,里頭的銅板碰撞作響。
“阿峰給的。”衛婆子看著很是舒心的樣子,“自打他從賭場里出來,再不給人當打手之后,就去干回了收皮子的老本行。正好趕上冬天,他倒賣皮子賺了些錢。這就是他托人給我帶來的,說是先前他受傷,我花了不少錢,這是孝敬我的。”
錢袋不大也不鼓,眼下衛婆子每個月手上都有十幾二十幾兩銀子的入賬,并不如何在意這些小錢。
但她看重的是衛峰這份心意。
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奮發圖強,靠自己的雙手走正道掙錢,比什么都強。
衛婆子順手把那錢袋擲到了李春花懷里。
李春花愣了下:“娘,這是咋?”
“過幾日這雪停了,你抽空去趟縣里頭,買兩只老母雞給幾個哥兒加個餐。”衛婆子道,“尤其是槐哥兒,這些日子又要跟著道長習武,又要念書,累得緊。”
李春花連聲應了:“娘,我手藝,你放心,到時候一定給幾個哥兒做的好吃。”
屋子里正說著,外頭卻有人敲門,是來了客人。
李春花去開的門,對方是個精干的男子,看著有些眼熟,但又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對方便笑著自報家門,說是范家的家丁。
李春花恍然大悟。
她就說眼熟,上次范家那個叫范星如的少爺,來家中玩過。
是有這么個家丁。
那家丁雙手奉上一張請帖來。
李春花不識字,接過那帖子,左右翻了下,納罕道:“這是啥,還怪新奇的。”
家丁解釋道:“是我們家小姐給杏杏小姐下的帖子。這雪催梅開,我們家小姐三日后要在家中開賞梅宴,特特著我來給杏杏小姐送帖子。”
“三日后啊......”李春花猶豫了下,“你進屋坐坐,喝碗熱水吧——我得去問問我婆婆,這事我做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