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干什么？”
趙長春面露慍色，堵在門口不肯讓他進(jìn)來。
掌柜滿臉堆笑，“誤會(huì)，先前的都是誤會(huì)。”
他隔著人群看見了蘇姚，連忙抬手見禮，“蘇老板也在，您可千萬要聽我解釋，換戲班子這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咱們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蘇老板，你登臺(tái)的時(shí)候可就是在咱們百盛園，這做生不如做熟，您快和姚師父說說，回百盛園吧。”
眾人被他的無恥氣笑了，又要上前攆人。
趙長春倒是老實(shí)了，一見蘇姚出來，就灰溜溜地躲了起來。
“行了。”
姚生喊了一聲，“買賣不成仁義在，別對(duì)掌柜的無禮。”
戲班眾人這才散了。
蘇姚不想插手戲班的事，而且她今天還打算去車站看看。
“師父，我就先回去了。”
姚生應(yīng)了一聲，“有空多回來走走。”
蘇姚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應(yīng)該是她最后一次來了。
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應(yīng)了一聲，抬腳走了。
姚生回了屋子才瞧見蘇姚的包還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去喊她，卻已經(jīng)瞧不見人影了：“這孩子......”
蘇姚沿著巷子一路往前走，沿路又遇見了荷園的掌柜，行色匆匆的，大約也是來找余慶班的，海城出名的戲園子就這么幾家，快要聚全了。
蕭縱這動(dòng)靜，鬧得有些大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拐出長街后終于看見了黃包車。
她一邊揉著被高跟鞋卡得生疼的腳一邊開口：“去火車站。”
“小姐要出遠(yuǎn)門啊？要不要先回去拿行李？”
車夫看著憨厚老實(shí)，很讓人信任，蘇姚卻不打算多說，“走就是了。”
似是看出了她不大愛說話，車夫很快閉了嘴，但走著走著又扭過頭來，“這位小姐，你之前是不是唱過戲啊？我之前在百盛園等生意，看見過一位蘇老板登臺(tái)，你和她很像。”
蘇姚的心臟陡然跳快了幾分，她已經(jīng)三年沒登臺(tái)了，海城這地方繁華，什么都更新?lián)Q代得快，姚師父那種幾十年的老生都能被擠下臺(tái)，更別說她這個(gè)才唱了兩年，還沒徹底成名的小角色了。
沒想到，今天能遇見一個(gè)記得她的人。
但她不敢承認(rèn)，既忐忑又期待地開口，“你覺得那位蘇老板唱得好嗎？”
車夫憨憨一笑，“那可是少帥捧的角兒，唱得能不好嗎？”
雖然是稱贊，可蘇姚心里說不出來的失望，還以為能和車夫聊聊自己那段過往，可原來根本沒人關(guān)注她唱得如何，一沾上蕭縱，什么都成了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算了，本來也是她自己選的路，沒什么好矯情的。
她不再想這些，打起精神來琢磨著待會(huì)該怎么打聽出去的事，一抬眸卻發(fā)現(xiàn)路越走越片，幾乎瞧不見人影了，她心里一咯噔，“停車！”
車夫回頭看著她笑，蘇姚毛骨悚然，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車夫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她會(huì)忽然動(dòng)手，踉蹌兩步撲倒在地，蘇姚顧不得查看，下了車就跑，卻被幾只黑洞洞的槍口攔住了去路，“蘇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