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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1頁)

江書臣說的對,自從林聽懷孕入獄后,他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煩亂的心緒如巨浪撞在礁石上,一下又一下。

根本靜不下來。

之所以喜歡畫畫,一是因為有天賦。

二是因為畫畫的過程,能讓他煩亂的心緒寧靜下來。

可是這一天他卻是越畫越覺心煩意亂。

這間畫室,他從不讓任何人進來。

里面堆滿了林聽的畫像。

每一張畫像上,都是林聽以前那張國泰民安、青春洋溢、圓潤水靈的精致臉蛋。

今天這張畫像上,林聽卻是下巴尖瘦,水眸深深與滿眼哀求。

明明十分討厭她裝出來的楚楚可憐樣。

可是這般可憐模樣,偏偏深深印在江遇的腦海,讓他日夜煎熬。

而林聽畫像的右邊,則是上半夜畫好的,周自衡的畫像。

一個是他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

一個是曾經(jīng)替他擋過刀子的最好兄弟。

他們上了床,生了孩子,偷了他的醫(yī)藥機密,深深背刺他。

好好的兩張畫,突然被他從畫架上扯下來。

三下兩下間,撕得稀碎。

碎片落在地上,東零西落。

再也拼不齊全。

就像這幾年來,他殘缺的心一樣。

下個月四月一號。

周自衡執(zhí)行槍決的日子。

不用江書臣提醒他,他也銘記在心。

他恨周自衡,恨他睡了他最愛的女人。

可他從不愿周自衡去死。

他始終記得,那一年醫(yī)鬧事件,他差點被情緒失控的死者家屬捅死。

是周自衡不顧性命幫他當了一刀。

那刀子正中周自衡的脾胃。

稍微再深一點,就救不過來了。

放下畫筆,江遇連著打了十幾通電話。

他人脈圈子里,但凡能幫得上忙的,他都打了。

從不求人的江遇,用了乞求的口吻。

“拜托您!”

“如果不可以,能爭取緩行嗎,拜托!”

這一天清晨,江書臣要去監(jiān)獄探望周自衡。

他親自來了江遇的別墅。

見到江遇時,江書臣打量著他的黑眼圈,“昨晚沒睡好?”

“什么事?”江遇站在吧臺,喝了一口溫水。

江書臣問,“還有十四天,阿衡就要被執(zhí)行槍決了,你......”

“我沒時間去探監(jiān)。”江遇斬釘截鐵打斷。

江書臣:“......好吧,我自己去。”

......

東城監(jiān)獄。

江書臣從里面走出來時,心情十分沉重。

四月一號,周自衡就要被執(zhí)行槍決。

他把自己所有的人脈都用光了,依然沒有救人的辦法。

遠處,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那里。

那是江遇的車。

江書臣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江遇下車的時候,望著那座讓人窒息的監(jiān)獄,沉聲問:

“他跟你說了什么?”

江書臣看著他,“阿衡只問了小聽的情況,沒說兩句就掛電話了。”

林聽和周自衡的事情,是插在江遇胸口的一把刀。

提不得,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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