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件事情,林聽更是笑得苦澀。
“江遇和林家的人一直認為我倆勾結著,盜取他們的研發機密。如果這藥真的可以臨床試驗了,他們也不會給我藥的。”
回應林聽的,是周自衡短暫的沉默。
他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好一會兒,他再次開口,“你和宋律風先回去,我還要接受媒體采訪。”
林聽點點頭,轉身朝宋律風走過去。
走了兩步,她又回頭,望向站在原地的周自衡。
“周自衡,回到周家的時候小心一些。”
“他們敢害你第一次,就敢害第二次。”
有時候,林聽覺得。
周自衡也是個苦命之人。
她與周自衡的身上,有著同病相憐的影子。
身為周老爺子與傭人的私生子。
周自衡三歲歸家那一日,滿身都是周家長兄長姐砸出的血痂。
周老爺子見到奄奄一息的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送去醫院。
十一歲的周自衡,終于以絕頂聰明之姿,贏得周老爺子的青睞。
二十二歲執掌周家,卻淪為周老爺子棋盤上的,一枚背鍋頂罪的棋子。
周自衡見慣了血緣至親的鉤心斗角與陰謀殘害。
連他的親生父親周老爺子,對他也只有算計與利用。
從小到大,他習慣了麻木與冰冷。
他的眼里,從來不會有溫度。
可是林聽有種錯覺,周自衡每每與她四目相對,雖是目光平靜,卻是帶著少有的人間溫度。
或許是因為,兒時那一次,周自衡被周家兄長推入水中,她不顧自己也不會游泳,義無反顧地跳下去救過他。
她發自真心道,“周自衡,總之,一切小心謹慎。”
周自衡依然目光平靜,“你這是在關心我?”
不得不說,周自衡的氣場極其強大。
哪怕他的目光如此平靜,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卻如一股磅礴的洪流。
林聽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問題。
“......”一時之間,她倒是答不上來了。
但她即將死去。
讓她相處著舒服的人,她會和他多說兩句。
她也會真情流露,“當然,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我可不想和你這么蠢的人,做什么朋友。”回應林聽時,周自衡依舊目光平靜。
平靜到,林聽根本揣摩不出他的情緒。
可他的話語里,明明是嫌棄她太蠢太笨。
不過是青春錯付了江遇那個狗男人,怎么就蠢到極致了?
她不悅地轉身,朝宋律風走去,“走了。”
身后,那道平靜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纖瘦高挑的背影之上。
......
傍晚。
柚子和落落在鋼琴房練習功課。
林聽和剛認的父母周國立和張淑琴,一起在客廳里喝著茶。
周國立和張淑琴,雖是周琪的父母。
可是這半余月日,他們卻拿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對柚子也極其好。
電視畫面上,周自衡走出法院。
一群記者將他圍堵。
話筒對準周自衡。
鏡頭特寫之下,是周自衡那張寸頭造型,輪廓冷硬又平靜的臉。
很少有男人能夠駕馭這種寸頭造型。
可是寸頭造型的周自衡,卻展現出了極致的鐵血冷硬和凌厲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