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酒,江遇接在手中。
又是一聲低低的嗤笑。
隨即,舉杯。
“好,是我自討沒趣。”
“這杯酒,恭喜周總重獲新生。”
“既然周總眼里沒我這個兄弟,從此以后你我割袍斷義,兄弟情盡。”
那杯酒,江遇一飲而盡。
他捏緊酒杯。
啪嚓一聲。
杯子在他掌心里碎了。
碎掉的是一片一片的玻璃,也是江遇的胸口。
有鮮血從掌心里淌地而落,江遇卻并不在意。
他向來看中他與周自衡之間的兄弟情。
哪怕他睡了他最愛的女人,這些年他在監獄里受苦受難,他卻多方奔走,盡量讓人在里面多多照顧著他。
周自衡被槍決之前,從未求過人的他,連著好幾日四處求人。
他這般看中周自衡。
周自衡卻要與她決裂。
“周自衡,祝你殺回周家后,一展鴻途,前程似錦。”
回應江遇的,是周自衡的一臉不屑,“用不著你的祝福。”
自他無罪釋放,周家接二連三發生大事。
周老二周老四看似意外去世,實則是被人謀殺。
就連周老爺子周才昆,也差點在今日趕往宴會的路上,被撞身亡。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他為了爭奪周家的掌家權,而痛下殺手。
旁人說什么,周自衡不在意。
江遇也這么認為。
就如同當初,他斬釘截鐵地誤會了他和林聽。
碎掉的不是他們的兄弟情,而是信任。
習慣用麻木的眼神來掩飾自己的周自衡,此刻的淡淡地開了口,“送客!”
......
這天晚上,江書臣陪著江遇喝了一夜的酒。
天灰蒙蒙亮時,江遇非要吵著去見周自衡。
周自衡搬出周家山莊后,也住在星河灣的紫郡別苑。
那時,三兄弟選了同個品牌的紅旗轎車,買了同一小區的高檔別墅。
一切都沒有變。
一切都變了。
江書臣架著醉醺醺的江遇,來到紫郡別苑門口。
正巧,遇見晨練回來,一身熱汗淋漓的周自衡。
“他非要來見你。”江書臣對著周自衡解釋道。
周自衡拿著白色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大汗,“等我洗個澡。”
十幾分鐘后,周自衡修長挺拔的身影自二樓緩步走下來。
客廳里躺在沙發上的江遇,酩酊大醉。
周自衡看了一眼,淡淡道,“把他扶去客房睡。”
江書臣尋聲望去。
這幾年的牢獄之災,非但沒讓周自衡懈怠消沉。
他反而更喜歡鍛煉,身上的肌肉線條更顯男人力量。
勁瘦有型間,他緩步靠近江書臣。
江書臣不得不承認,他們幾兄弟當中,周自衡是顏值最高,力量最大,也最有氣場的那一個。
他很欣慰,牢獄之災和死刑之罪,并沒有打垮周自衡。
反而讓他凝聚了更多的力量。
他從江遇身邊站起來,道,“阿衡,我始終不相信你和林聽的事情。你就告訴我一句實話吧。柚子其實就是江遇的親生女兒,對不對?”
回應江書臣的,是周自衡的從容冷靜。
他坐到沙發上,淡淡道,“江遇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理智,也不至于發展到今天這般地步。”
聞言,江書臣仿佛被雷擊,他眼神里有了堅定的力量,“你的意思是說,柚子真的是江遇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