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
尤其是那根入直肺部的呼吸管。
一定讓林聽很痛吧。
周國立看宋律風無力地站在那里。
他問,“是不是姓江的那個王八蛋?”
周國立向來儒雅,從來不會罵人。
能讓他罵出王八蛋,可見江遇做的事情是有多絕情。
“律風,把電話打過去,讓我跟他說,我罵不死他。”
宋律風沉沉道,“爸,醫(yī)生讓我們給林聽準備后事,就這一兩天了。”
一句話,消去了周國立所有的怒意。
“沒別的辦法了嗎?哪怕讓林聽醒過來,給柚子留幾句話也好。”
宋律風搖了搖頭。
“林聽的遺囑是我過手的。”
“她不想在葬禮上,見到江家和林家的所有人。”
“這兩家,我們不用通知,也不必跟他們再多說什么。”
“林聽也喜歡安靜。”
周國立抹了一把淚,“可憐了柚子。”
宋律風哽咽道,“我回去看看柚子。”
“你留在這里吧,萬一小聽有什么事。家里有你媽照看著,我回去看看。有事打電話。”
“嗯。”
......
星河灣,靜軒別苑。
江遇掛斷柚子的電話后,索性關機。
湯汁灑了他一身。
他上樓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繼續(xù)陪林薇薇吃早餐。
餐盤里的烤土司被他拿起來,優(yōu)雅地撕成一小塊,喂入嘴里。
右手臂的牛奶杯,哐當一聲,倒在桌上。
牛奶濺起來。
剛換過的黑色襯衣,頓時被浸濕了一大片。
那只牛奶杯又滴溜溜地滾落在地面。
又是哐當一聲,摔成了碎片。
江遇煩燥燥地。
今天這是怎么了?
如此心神不寧。
陳叔趕緊去收拾一地的玻璃碎片。
江遇蹲下去,“沒事,我來。”
嘶......
修長的手指碰到玻璃碎片,劃出一道口子。
鮮血涌出來。
林薇薇趕緊給他找來了碘伏和創(chuàng)可貼。
“江遇,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昨晚他一整夜呆在畫室。
幾乎沒合過眼。
江遇終于為自己的心神不寧,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江遇,晚上還要坐飛機。”
“要不,你上樓去補個覺?”
“我怕你太辛苦。”
林薇薇撕開創(chuàng)可貼。
正要替江遇貼到傷口處。
江遇拿過去,自己貼了上去。
“一會兒叫我起床,巴黎島的婚禮現(xiàn)場,我還需要再確認一遍。”
林薇薇歡喜道,“好。”
江遇上樓睡覺了。
沒過一會兒,林建國和林振宇父子倆,雙雙踏入靜軒別苑的客廳。
客廳里擺著幾個大件行李箱。
林振宇拍拍箱子,問,“薇薇,都準備好了?”
“嗯。”林薇薇點點頭,“江遇在睡覺,你們別吵。”
林建國問,“大清早的,睡什么覺?”
林薇薇應聲,“他昨天晚上,一整晚沒睡。”
林振宇咳了一聲。
“薇薇,雖然你們年輕氣盛,但是那方面也要注意點。”
聞言,林薇薇羞澀起來,“哥,你想哪里去了。江遇昨晚一整晚都呆在畫室。”
聽聞畫字二字,林振宇臉色陰沉起來。
“呆在畫室干什么,難不成又畫林聽的畫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