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一個梳著婦人發(fā)髻的年輕婦人,身上衣裳顏色鮮艷,還繡著英英簇簇的石榴花,想是新婚不久。
笑著走近了過來:“不認識我啦?”
趙梓瑩瞧了兩眼,認出對方來。
是舊日里一起游過湖、踏過春,交情還算不錯的朋友。
姓曾,叫做曾怡然。
后來她父親外放出去,她便跟著離開了京城,算起來,快要五六年沒見過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前幾日,府里才收拾好呢!”
“這是跟著夫家進京的?”
“恩,公爹調(diào)職入京了。”
兩人邊走邊敘舊。
講起年少時做過的事,都覺恍若隔世。
曾怡然親近地挽起她的手臂:“沒想到我離京才短短幾年,京中變化竟這樣大!舊日煊赫的門第沒落的沒落、消失的消失,宴會上看了一圈,我認識的都沒幾個了。”
趙梓瑩不免想起柳家,眼底閃過一抹冷意:“都是注定的。”
曾怡然不知想起了什么,望著天上星月,微微晃神。
片刻后,玩笑道:“年少時一起玩的那么多人,靳漫成了楚國太子妃,芮芮當了國公夫人,茉莉做了郡王妃,阿黎晉封成了長公主,你也是郡主了......我都不敢跟你們來往了!”
“這說的什么話,身份再變,人不還是那些人?”趙梓瑩道:“好在大多還在京里,時常能出來聚聚。過段時間,我把人約出來,一起見見。”
曾怡然笑吟吟著點頭:“好啊!”
她又抬眸看了眼星月,眼底很淺很淺的掠過一抹光影,暗沉沉的。
***
回到別院。
夜已經(jīng)深了。
孔明燈搖搖晃晃的從各家府邸升起,綴滿了星空!
漫天微黃。
照得人間也柔暖。
趙梓瑩仰頭看著天空,面容柔軟。
顧尛站在她身邊,看著她。
竟也覺得心情不錯。
他將給她準備的禮物,遞給她。
是一盆很名貴的白玫瑰。
照料的很好,看起來朝氣蓬勃,含苞待放的樣子有一股冰清玉潔的驕矜美感!
“從新來的一個外地花商那兒看見的,雖然不是你最喜歡的紅色,但它看起來也挺美的。喜歡嗎?”
趙梓瑩輕輕撫摸花苞,淡淡微笑:“恩,喜歡。你費心了。”
玫瑰被丫頭抱走。
顧尛知道,她并不領(lǐng)情。
他想,可能這花并不是他親手栽種照料的吧?
那他可以去學。
從前他能學得會,現(xiàn)在自然也能!
“讓人買了孔明燈,和可以握住手里放的小煙花,我們也放一個吧!”
趙梓瑩沒興趣跟他做這些事。
但是顧尛顯然很想:“就放兩個,你一個、我一個,你燈上寫什么我都不偷看!”
趙梓瑩沒有發(fā)對的余地。
看著丫頭拿來了孔明燈和筆墨。
又看著顧尛在上面寫寫畫畫。
她什么都沒寫,也沒畫。
今晚的愿望太多,月神哪里看得過來。
點了火,將燈放飛。
也將她對三郎的一點思念,一并帶去遠房!
顧尛多少失落。
他以為,她總歸會寫下一個愿望,希望他想起來,亦或者,希望他能對她一心......
不過他把燈轉(zhuǎn)過去,讓她看到自己寫的愿望。
——歲歲年年,與卿長相守。
——顧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