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天生,也懸滿了孔明燈。
寒風吹著,活該在燈罩里搖搖曳曳,破碎了人的目光......
元楚不遠看這些刺目的紅,一身輕簡,細雪纏綿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
但腳步有他自己的想法。
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柏麟的宅子門前。
大過年的,沒有人在外值守。
冷冷清清。
也不知道,這京里還有幾個人記得她。
身后傳來馬蹄聲。
馬車不緊不慢的前行,帶動懸掛著的鈴鐺叮鈴作響。
最后,在他身后停了下來。
元楚知道,里頭的人掀開了一腳車簾,在看他。
懶得理會。
轉身往前走。
馬車跟了上來,不緊不慢的與他并行。
許久后,垂落的車簾后傳來女郎清淡的聲音:“世子何以一身愁緒?”
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元楚一時間想不起來。
轉頭看了眼馬車。
車簾上繡的月光花,他認識。
是忠王本族的族徽。
那么里面的,就是忠王府大郡主了!
他微微愣怔了一下。
心里不愿意見她。
但如忠王妃所言,拒不了婚,是他自己無用,沒資格遷怒于人。
“我是個糟糕的人,郡主不為自己的人生難過么?”
女郎沉默了片刻,問他:“即將毀掉另一個人的人生,是什么感覺?”
柏麟心中震蕩。
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女郎繼續道:“你無法抗拒皇帝的賜婚,但你可以做到給我最大的體面,不是嗎?”
“與其說你是皇帝用來安撫忠王府的棋子,不如說我們忠王府才是用來克制宗親勢盛的棋子。沒有煊赫的姻親,皇帝才能更放心的重用你們洛王府,我說得對么?”
“既然都是棋子,又何必相互傷害?”
元楚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權勢威壓,并不能讓他心甘情愿!
他不說話,女郎又扔下巨雷:“何況我知道的,你根本不喜歡男子。”
元楚心驚。
她知道?
她怎么會知道?
“你......”
女郎打斷了他:“洛世子,我知道她在哪里。”
這算是威脅。
但元楚不接受威脅!
“我這一心早許給了她,同你和和美美做夫妻,便是在負她!”
女郎道:“你娶不了她,就已經是傷了她。可我,還有機會獲得一個相對美好的人生。你愛不愛我,不重要,我也不介意,我要的只是一份體面。”
就算她說的是實話,并不在意愛不愛。
可體面,包括了體貼和夫妻義務。
若是同她做了夫妻,他又怎么對得起柏麟?
他們早就有過肌膚之親!
沉默里,鋒利的寒風刮在臉上,生疼。
元楚沙啞拒絕。
“抱歉......我做不到!”
“我待你,只能如同待姊妹,永遠不會有夫妻之實!”
“你要恨,就恨吧!”
女郎似乎有些疑惑:“你不怕我殺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