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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聽夏愣了愣,想解釋,卻不知從哪個角度出發。
她那時只是想讓裴野知難而退,想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糾纏她。
卻沒想到,裴野也是普通人,他也會怕疼。
葉聽夏眼神黯淡下去,糾結掙扎看向裴野。
可裴野再沒多說什么,只是轉身離開。
也許他對自己已經夠失望了。
葉聽夏看著裴野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直到隱匿在人
流中,再看不出他在哪里。
她想起婚后的那幾年,她日日想著如何和裴野作對,但裴野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對她惡語相向。
好似變成一個愿打愿挨的木偶人,但她卻沒有看出裴野的心意,反而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直到把他傷的遍體鱗傷。
回去的路上,裴野一直心不在焉看著窗外。
心里雜亂無章卻又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何卿卿悠悠開口。
下個星期冰島有場大極光,要不要去看,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一直想去看嗎唉,這么多年了,你估計已經看過了吧。
何卿卿有些失落,為自己缺席裴野的那幾年。
她用余光打量著裴野,卻見對方眼眶驟然紅透,一時間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何卿卿連忙拿出紙巾給他。
沒去過呢,我想去,你會陪我嗎
這句話,似試探,似拋出問題。
裴野的眼睛暗淡無光,繾綣著濃重的疲憊。
這幾年,好似把他所有的活力都磨滅,讓他變成一個行尸走肉。
人,是靠愛支撐起來的,而不是恨。
別人都說,何卿卿是個渣女,可他心里也做不下決斷。
他渴望著愛,同時在尋找。
如果這次攻略再失敗,他的絕癥會再次來襲,而那次,他就再也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何卿卿嘴角微勾,笑得燦爛。
那當然。
裴野住在何卿卿隔壁,一個不大的房子,卻沉積著他的所有。
看著過去的那些照片,他和葉聽夏斗了那么多年,一直被他默默記錄下來,但這次,他卻是毫不猶豫通通刪除。
看著一下子消失的一百個G,裴野只覺得心里有前所未有的輕松。
這個星期過得異常快,直到周五要下班時,裴野被一個婦女模樣的人攔住,她雙眼通紅,顯然哭了很久。
裴野后退幾步,禮貌道:你好女士,請問有什么事嗎
婦女僵硬抬起頭,出手迅速,猛抓住他的頭發惡狠狠道:都是你!我女兒來醫院前還是好好的,為什么一來了你這個醫院就天天尋死覓活!你這個庸醫,把我女兒還給我!
頭皮傳來鉆心的疼痛,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穩聲道:你女兒叫什么,我去查查好嗎你不要沖動!
然而那個人哪能聽進去她說話,只一昧扯著他頭發。
這時,梁明昭神情得意走了出來,落井下石道:哎呀裴先生,你怎么到處出來害人啊
你在寧城就害死了一個小女孩,現在又跑到臨城來害人。阿姨我跟你講,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有一點能力就到處找存在感,到處害人,不信你搜一搜臨城醫院的詞條,還能看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