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的臥室里,暖黃的燈光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卻驅不散空氣中彌漫的沉重。
裴承一臉嚴肅地將徐歡扶到床上躺下,動作雖然輕柔,但眉宇間卻凝著一層化不開的冷意。
他拉過被子,仔細地為她蓋好,隨后轉身便要離開。
徐歡下意識地拉住男人的手,指尖微微發涼,“裴承,你在生氣嗎?”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與裴承相處近一個月,徐歡早已學會從他的細微表情中察覺情緒的變化。
此刻,他的沉默和緊繃的下頜線,無一不在告訴她——他在生氣。
裴承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她。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隱含著難以抑制的怒火,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壓抑而危險。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冷意,“爽嗎?”
“什么?”徐歡一愣,臉上寫滿了困惑。
裴承的眉頭皺得更緊,額頭上的青筋微微跳動,像是極力壓制著情緒。
他重復了一遍,聲音比剛才更冷,“剛剛懟你大哥,懟得痛快嗎?”
徐歡這才恍然大悟,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有一點。”
裴承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帶著一絲失望與憤怒。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你高興就好。”
說完,他轉身便要離開,腳步沒有絲毫猶豫。
徐歡慌了神。
她掀開被子,赤著腳從床上下來,冰涼的地板讓她微微瑟縮了一下,但她顧不上這些。
在男人即將走出房門之際,她快步沖過去,從背后緊緊抱住他那健碩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和無措,“我錯了。”
裴承的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回頭。
他的聲音依舊冷硬,像是裹了一層冰,“錯在哪里?”
徐歡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才終于明白男人為何生氣。
她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懊悔,“我不該詛咒自己快死了。”
裴承的雙拳無意識地攥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聲音里壓抑著怒火,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徐歡,如果你一直抱著這種心態,誰都救不了你。”
他的語氣很重,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她的心上。
徐歡的手指微微顫抖,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無從辯解。
她只能更緊地抱住他,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裴承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徐歡的手從腰間撥開。
他的動作并不粗暴,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決絕。
他沒有回頭,聲音冷得像冰,“好好休息。”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房門在他身后輕輕關上,發出“咔嗒”一聲輕響。
徐歡站在原地,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
門外,裴承靠在墻邊,仰頭望著天花板,眼底的情緒復雜難辨。
他的拳頭依舊緊緊攥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重了,可他無法忍受她那樣輕描淡寫地談論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