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可這卻無法緩解他心底的焦躁與憤怒。
裴承抓起外套,幾乎是沖出了店鋪。
冷風(fēng)撲面而來,卻吹不散他心中的郁結(jié)。
他急需發(fā)泄,否則他怕自己真的會瘋掉。
然而,就在他剛踏出店門的瞬間,一道身影攔在了他面前。
是徐嘉禾。
徐嘉禾站在路燈下,臉色有些蒼白。
他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衣服上還沾著夜露的濕氣。
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干澀:“裴承,歡歡到底怎么了?”
裴承的腳步頓住了。
他盯著徐嘉禾,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鋒利,像是刀刃般直刺對方的心臟。
徐嘉禾的話像是一根導(dǎo)火索,瞬間點燃了他心底壓抑已久的怒火。
“怎么了?”裴承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你還有臉問?”
徐嘉禾被他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擔(dān)心她......”
“擔(dān)心她?”裴承的聲音陡然提高,幾乎是吼了出來,“你早干什么去了?當(dāng)初她為了救你,沖進火海的時候,你怎么不擔(dān)心她?她為了你,吸入了那么多有毒物質(zhì),你怎么不擔(dān)心她?現(xiàn)在她得了血癌,你倒是跑來假惺惺地問她怎么了?!”
“火場救我的人是歡歡,她還為此得了血癌?”徐嘉禾的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怎么會?救我的人明明就是——”
“怎么會?”裴承的拳頭緊緊攥起,指節(jié)發(fā)出咯咯的響聲。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與痛苦,像是要將所有的情緒都傾瀉出來,“她就不該救你!她就不該沖進那場火里!她就不該為了你這種眼瞎心盲的人,搭上自己的命!”
話音未落,裴承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砸在了徐嘉禾的臉上。
徐嘉禾猝不及防,整個人踉蹌著后退,重重摔在地上。
可裴承卻沒有停手的意思,他沖上前,一把揪住徐嘉禾的衣領(lǐng),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忍受化療的折磨?你知不知道她連頭發(fā)都掉光了,卻還要強撐著笑給我看?!”
裴承的聲音嘶啞而破碎,每一拳都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悔恨,
“她不該救你......她就不該救你!她應(yīng)該讓你死在那場火里!這樣她就不會得這該死的血癌!這樣她就不會......”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拳頭也停在了半空中。
徐嘉禾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血跡,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呆呆地看著裴承,眼神空洞而絕望。
“怎么是歡歡,救我的人明明是妍妍——”
“呵——”裴承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無盡的譏諷與憤怒。
他的拳頭依舊緊緊攥著,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可他卻再也提不起力氣揮出去。
“呵呵——”裴承的笑聲更加冰冷,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嘲諷。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是,是你那寶貝妹妹救的你,徐歡就是個大傻瓜,她患癌是她倒霉。”
“真是諷刺啊,救人的好好的,沒救的卻快要死了。”
裴承低眸冰冷地凝視著徐嘉禾,譏諷地問道,“徐大少,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