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歡的心微微一顫。
她抬頭看向裴承,眼神復雜:“你不用這么做的,西餐廳用筷子,別人會笑話你的。”
裴承淡淡一笑,目光平靜而堅定:“別人的看法,與我無關。我做我想做的事,僅此而已。”
這時,侍者端上了牛排和餐具,其中果然放了兩雙筷子。
裴承拿起筷子,動作自然地夾起一塊牛排,放進嘴里咀嚼,神情自若,仿佛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徐歡看著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深吸一口氣,也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牛排。
這一次,她的手沒有抖,動作也沒有遲疑。
餐廳里偶爾有人投來詫異的目光,但裴承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一樣,依舊專注地吃著,偶爾還點評幾句:“這牛排味道不錯,你嘗嘗。”
徐歡看著他,眼里漸漸泛起一絲笑意。
她忽然覺得,那些曾經讓她感到難堪的目光,此刻變得微不足道。
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輕輕填滿,溫暖而踏實。
“裴承,”她輕聲喚他,聲音里帶著一絲感激,“謝謝你。”
裴承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只是夾了一塊牛排放到她的盤子里:“多吃點,別浪費。”
徐歡點點頭,低頭吃了起來。
她的動作依舊有些生疏,但心里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忐忑和不安。
她知道,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餐廳的燈光柔和而溫暖,映在兩人的臉上,仿佛將這一刻定格成了永恒。
徐歡忽然覺得,那些曾經的陰影,似乎在這一刻被一點點驅散。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輕松和釋然。
*
“徐歡,都快一年了,你怎么還是不會用刀叉?”
一道帶著譏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徐歡抬起頭,看到所謂的娃娃親對象慕修遠正站在桌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里滿是鄙夷和不屑。
慕修遠的身旁,徐妍拎著個鱷魚皮手包,淑女優雅地坐在輪椅上。
徐妍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心里卻是恨死這兩人了。
她這陣子過得是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不僅憋屈,她還終日惶惶。
擔心徐嘉禾死不了,蘇醒后會拆穿她。
她本想趁著徐嘉禾昏迷期間,搞個醫療事故,讓徐嘉禾死掉,可偏偏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護士,二十四小時盯著徐嘉禾,她的人壓根找不到機會下手。
這幾日堆積的怨念無處可發,此刻見徐歡竟還不會用刀叉吃牛排,她仿佛找到了出氣的源頭。
“修遠哥,你別這么說姐姐。”
徐妍故作溫柔地開口,聲音里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姐姐之前在鄉下長大,沒學過這些也很正常。”
慕修遠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正常?徐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她作為徐家的女兒,回來都快一年了,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一瞬間,徐歡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個中午。
“快看她,她竟然用筷子吃牛排!”
“天啊,她是土包子嗎?連刀叉都不會用?”
“看似光鮮亮麗,實際土包子一枚,她身上的衣服,不會是假貨吧?”
“沒有那個家底,就不要學人家當什么有錢小姐嘛?看這土里土氣的氣質,真夠土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