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沈小念說的話,顧言一句都聽不見。
見她突然把他的手按在她胸口上,顧言以為她是意圖色誘他,他當即青筋暴漲了起來。
一把抽回手,顧言表情冷漠得可怕,“這些年來,你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去舔他的?”
曾經再情濃時,他都舍不得在婚前碰她一下的人兒,如今竟然墮落到以色惑人。
這一刻的顧言一時說不上憤怒更多,還是失望更多。
他轉身,憤然離去。
沈小念趴在地面上,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同時也遮住了她滿流滿面的臉龐。
同時,她腦海中,冰冷的機械聲徐徐響起,“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是無法向他們說出實情的。你說的話,會自動消音,他聽不見的。”
沈小念無意識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她將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就能抵御內心撕裂般的痛楚。
眼淚無聲地滑落,一顆接一顆砸在陳舊的地板上,在積塵中洇開深色的痕跡。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偏偏是我......”她將臉埋進膝蓋,聲音支離破碎。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進來,勾勒出她顫抖的輪廓。
七年來積壓的委屈、痛苦和無處訴說的思念,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她咬住下唇試圖抑制哭聲,卻只嘗到血腥的味道。
在沈小念看不到的角落里,月光突然扭曲了一瞬。
一道狐貍的黑影倒映在墻壁上,狹長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
它優雅地仰著頭,尖細的鼻子微微抽動,好似在吸食著什么美味的食物——那些從沈小念身上飄散出的、帶著苦澀味道的悲傷氣息。
狐貍的影子漸漸拉長,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
一只蒼白的手從陰影中伸出,指尖輕輕劃過沈小念的發梢,帶起一陣莫名的寒意。
“多么甜美的痛苦啊......雖沒有氣運之女的大補,但也還不錯,繼續痛苦下去吧,成為我強大的養料。”
一個似有若無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卻沒能傳入沈小念的耳中。
墻上的影子滿足地舔了舔嘴唇,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
回到自己屋內,顧言仍舊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粗重。
他重重摔上門,發出一聲悶響。
一閉上眼,腦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沈小念衣衫半解、媚眼如絲地勾引靳遲的畫面。
那些臆想中的場景如此鮮活,仿佛就在眼前上演,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砰!”
他猛地一拳砸在墻上,指節瞬間泛紅。
手背上的青筋因過度用力而猙獰暴起,像是要沖破皮膚的束縛。
“該死......”
他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這兩個字,喉結劇烈滾動。
轉身大步走向酒柜,玻璃柜門被他甩得哐當作響。
修長的手指隨意抓起一瓶人頭馬,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激蕩。
他仰起頭一飲而盡,烈酒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頭那把火。
顧言猛地將酒杯砸向墻壁,玻璃碎片四濺,酒液如血般濺落在純白的墻面上。
他盯著那片狼藉,胸口劇烈起伏,眼底翻涌著壓抑已久的怒火與不甘。
“為什么要回來?”他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不是寧死也要和我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