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笙小時候學過畫畫,那張臉現在深深刻在她的腦袋里,沒用多久就畫出來了。宋珂趕緊拍了照片給陳正發了過去。穆箏滿臉驚訝:“小嬸嬸,你怎么知道兇手長這樣?”安南笙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當年我爸車禍,我見過那個人。車禍后那人過來查看,當時我醒了,看到了他的臉。”而且還不止見過一次。穆箏驚呼:“你想起來了?”安南笙點了點頭。有些記憶真的太痛苦了,她希望穆箏永遠也不要想起曾經遭遇過的痛苦。那種感覺,就好像又重新經歷了一遍。把畫像發給陳正后,安南笙就去了太平間。周謹專門請了殯葬師給宋栩整理遺容。被壓壞的身體也已經整理過了,給他穿上了新買的白襯衣和牛仔褲。周謹說宋栩的爸爸做主,把他完好的器官都捐了。一對眼角膜和心臟。對于宋爸爸來說,就相當于宋栩身體的一部分還活著,沒有完全離開。是一種慰藉。宋栩靜靜的躺在那里,他臉上的血污已經被清洗干凈,除了臉色慘白,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安南笙靜靜地看著他,忍不住想,如果當初他沒有遇到自己就好了。至少,他還活著。周謹走了進來:“安總,要送宋栩去……火葬場了。”宋珂哭出了聲。宋栩爸爸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悶聲道:“宋栩該走了,你們也別難過,他知道了也會難過的。”本該最難過的人,此時卻仿佛一根沒有生機的枯木。干涸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宋栩,那種不舍讓人心碎。火葬場的人進來,把宋栩送上了車。安南笙吩咐周謹:“香燭之類的東西要準備好,我們不懂這些,他們應該懂,該怎么做你聽他們的。”周謹重重一點頭,跟著去了火葬場。眼前空了,宋栩爸爸眼中出現了一絲茫然。好像突然不知道兒子去哪了。安南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宋叔,對不起。”她深深地彎下腰:“是我沒有保護好宋栩,對不起。”作為老板,一再連累宋栩受傷,最后甚至丟了性命。她難辭其咎。宋栩爸爸揮揮手,眼神直勾勾的,嘴里機械地道:“你是好領導,不怪你,不怪你。”“都是命,都是命,你是好領導。”安南笙上去扶住他:“宋叔,您跟我回去吧,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兒,我會代替宋栩給您養老。”宋栩爸爸直搖頭:“不用,你是好領導,我跟宋栩都感激你,不怪你。”安南笙再一次淚流滿面。宋栩爸爸這個樣子,她怎么放心讓他回家?再說,她是真心地要給宋爸爸養老。但是宋栩爸爸死活都不同意去許園。最后安南笙沒辦法,讓宋珂安排了人送宋爸爸回家,并從許園調了人過去照顧。回到家,許欣慈也在抹眼淚,安老太太在小佛堂里為他念了一天的經。“囡囡,你……想起來了?”許欣慈說著又哭開了。“想起來做什么呢?該都忘了,忘了才好。”她抱住安南笙,心疼的要死:“我的囡囡為什么這么命苦?”“那些遭天殺的混蛋,為什么就不放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