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天晚上,我終于給裴書衍發(fā)了短信。
傅雨薇留學(xué)的這些年,我還可以裝作不在意。
但她現(xiàn)在回來了。
我再也沒辦法忽視,傅鳴栩滿心滿眼都是她。
我特意提前三個月,拜師傳統(tǒng)銀飾工匠,親手鏨刻的男士銀鐲。
在上個星期傅鳴栩生日的時候,為他戴上。
他看著我的眼里,分明是驚喜和感動。
但一轉(zhuǎn)眼,它卻躺在床角的縫隙里。
不難想象,他的主人得到了新鮮玩意,于是摘下來隨手一扔。
取而代之的,是傅鳴栩手腕上的編織手繩。
和傅雨薇手上的,正好是一對。
我抱膝坐在陽臺的地板上,盯著門內(nèi)孤零零的鐲子,發(fā)出了沉悶的一聲笑。
原本是想等裴書衍來,但昏昏沉沉之中,腳上突然感覺一陣冰冷。
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竟然下雪了。
而且越下越大。
凌晨的大雪,實在太冷了。
我穿著輕薄的居家單衣,渾身顫抖。
盡管我用力拍打陽臺門,大聲喊叫,都無人應(yīng)答。
整個傅家大宅,安靜地像死了一樣。
不可能有人來開門。
認清這個事實后,我顫顫巍巍地翻出欄桿。
這里是三樓,只要我小心地跳到二樓的窗臺,再攀著窗架,就能跳到一樓。
但等我跳到二樓時,卻狠狠地滑了一跤。
被一樓盆栽劃傷了小腿,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因為失血過多,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我強忍疼痛,掙扎著想爬到龜屋里取暖。
這時引擎聲漸近,一輛邁巴赫急停在門外。
半晌,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清彌,先喝點粥吧。
裴書衍端著碗,舀起一勺喂到我嘴邊。
你......你怎么能跳樓呢
他的聲音在顫抖,我抬起頭,撞入了他心碎的眼神中。
看到你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我真的要嚇?biāo)懒恕?/p>
我不是讓你等我來嗎你為什么想不開
裴書衍拿勺的手都在抖。
我沒有要zisha。我接過他手上的勺子。
他們把我關(guān)在陽臺,沒有手機和外套,還突然下起雪來,我只是太冷了。
他陡然愣住,眼里全是驚愕。
隨后燃起火來,仿佛潛藏著一場風(fēng)暴。
要離開他嗎他開口卻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的心被猛擊了一下,想起了多年來他的默默守護。
我眼眶一熱,眼淚掉了下來。
堅定地回答:
當(dāng)然。
裴書衍呼吸一滯,幾秒后,放松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