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來越多的泡沫從我的身體里涌出，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我暈倒在地上。
合眼之前，隱約感覺到有雙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怎么沒動靜了她什么時候虛弱到連擠一點心頭血都承受不住了，去喊醫生過來。
我再一次醒來時，傷口處裹滿了繃帶。
陸遠似乎在我床前守了一夜，他滿臉胡茬子，眼圈發黑。
見我醒來，他眼里先是一驚喜，轉而又冷冷說道。
虞枝枝，你又在玩什么把戲你就那么見不得我對阿雪好
我低頭看著自己幾乎透明的身體，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疲憊地說道：
陸遠，我累了。我要走了。
陸遠雙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虞枝枝，你胡說什么誰允許你離開我的
我剛要開口，助理急匆匆的推門進來。
陸總，不好了，江小姐又開始胸悶喘不上來氣了。
陸遠尷尬地看了我一眼。
阿雪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枝枝，等我安撫好她就回來陪你。
我苦澀地笑了下。
去吧，照顧好江雪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無所謂了，因為很快我就要死了。
人魚失去鮫珠，三日內必死無疑。
而距離我的死期，只剩下最后的一天了。
我蜷縮著身體，感受著體溫的不斷下降。
意識模糊臉，我看見江雪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虞枝枝，你怎么還沒死阿遠他已經不愛你了。他現在心里只有我。
江雪的臉色猙獰，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滿了狠厲。
她緩緩靠近，從衣裙下抽出一把匕首。
朝著我的心口處狠狠刺過來。
死妖怪，我來幫你解脫了。
如果是以前，我大抵已被嚇得魂不附體。
可現在，我巴不得快點死去。
鉆心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陸遠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枝枝，你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
陸遠一臉驚慌失措地看著我。
看著我半張臉漸漸變成了泡沫，陸遠按住我的肩膀，雙眼通紅得可怕。
他大喊著，把我緊緊摟在懷里。
虞枝枝，我不許你死。你聽到沒有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你不是有靈力嗎，我命令你馬上給我好起來。
我慘然的笑了笑。
我的靈力早在三年前救你的時候就消耗殆盡了。
他一怔，仍然不相信當年是我救的他。
我彎了彎唇，吐出最后一句話，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祝你和江雪白頭到老。
我看到一條金色的長河在面前緩緩流淌。
我聽見聲音。
無數人的悲歡離合，愛恨哭歌。
一道洪亮的天音緩緩響起。
此河，名喚因果。
我嗓間帶澀，那么，我要回到哪里去
到來處來，到去處去。
是時候，該回去了。
我身體輕盈而空蕩。
如一滴水，匯入川流。
下一刻，指間卻傳來溫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