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套房子就是她的半條命,她好不容易捏在手中的房產,咋能一句話說沒就沒!肖淡梅垂頭喪氣:“俺也不知道。俺說了,解釋了,還跟他們吵了幾架,可人家說這是上頭決定的,輪不到俺做主。說那棟樓是廠里的集資房,是啥集體資產,不是陳水柱個人的財產,所以他不做廠長了,就不算了。”林云寶一下子就哭了,嗚嗚道:“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你說不算就不算,你連個魂影兒都沒瞧見,讓你媽在這里幫你蹦跶,能蹦跶個啥?這事還得靠你自個,怎么說房子都寫在你的名字下。還有,這廠子以前是陳家在做主,陳水柱沒了,不還有陳冰嗎?你的房子就要沒了,他咋能不聞不問!林云寶無助問:“那……那我咋辦?”——你問問他啊!讓他幫你做主啊!你都已經嫁給他了,你不靠他靠誰?他老爹沒了,他就算不回來奔喪,怎么也得來收拾骨頭骨灰的吧?讓他陪著你回來吧。林云寶抽泣:“現在嗎?眼下都要過年了……”——麻利點兒吧!聽氮肥廠的人說,上頭派了好些人來處理氮肥廠的事情。現在都開始讓大伙兒搬出去了,已經有兩戶人家搬了,還剩幾家。你們快回來,俺繼續住著撐多幾天。林云寶似乎想起什么,問:“媽,如果咱們不能住,那你……以后住哪兒?筒子樓不都已經賣了嗎?”——不知道!俺心里頭正煩著呢!現在沒錢,房子也快沒了。關鍵是你爸還沒能出來,你哥也不見魂影兒,俺孤單得要命。林云寶終于想起自家老父親來,問:“我爸怎么樣了?律師不是說氮肥廠的賬目都亂七八糟的,在想辦法證明賬本不能做呈堂證據嗎?”——不知道啊!律師忙來忙去的,還說什么暫時沒法開庭處理,至少得明年才能辦。俺一點兒法子都沒有,自然都聽他的。俺不懂啥,但你小叔公說他是帝都最厲害的律師,如果你爸沒亂搞,他一定能幫到忙。你小叔公說的準沒錯,俺聽著就是了。林云寶“哦”一聲,繼續憂愁自己可能痛失的房子。肖淡梅恐嚇她快些回來,不然房子鐵定沒有。林云寶嚇壞了,答應等陳冰回來,馬上跟他商量這件事,爭取快些回惠城。肖淡梅趁著她心煩意亂,讓她趕忙寄些錢回去,不然她就要餓死凍死,還威脅說如果她死了,誰幫她看著房子,轉身不一定就被收走了。林云寶只好答應立刻去郵寄寄錢。近期小叔公病了,肖公館里人進人出,車來車往,她厚著臉皮蹭車出去,回來的時候沒錢叫車,只能走回來。盡管胖得很,可真正天氣寒冰的時候,身上的脂肪根本發揮不了抵御寒冷的作用,冷得她一個勁兒哆嗦。好不容易回到小別墅,進了屋,火速奔到壁爐前烤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嗑瓜子的倪殷紅瞥了她一眼,問:“你上哪兒了?剛才喊你大半天也沒應聲!”“我……出去了。”林云寶答。倪殷紅仍胖得很,臉色沒之前那么慘白,精神也好了許多。“我又餓了,你去把前天吃剩的餅干拿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