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在意茍子鑫越來越冷的臉色，在他們心里面，對方向來是嬉皮笑臉地，心軟好說話。
直到呯地一聲巨響傳來。
桌上的花瓶被掃到地上，飛濺地瓷片嚇得眾人連連后退。
茍少面無表情地舉起另一只花瓶，低吼道：“都給我滾出去，滾！”
“你這孩子，我們都是你的長輩，怎么跟長輩說話呢......”
“算了算了，大哥還昏迷著呢，他心里難過，拿咱們撒氣也很正常，都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兒啊，回頭再說......”
“平時不管事，現(xiàn)在跑來發(fā)火了，咱們在這邊守了快一天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他憑什么......”
“行啦，少說幾句......”
許是男人的表情太過駭人，大家忿忿不平地嘀咕著，但終歸沒人敢鬧，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
兩三分鐘后，病房里終于恢復了寧靜。
茍子鑫來到床邊，先把床頭燈調到柔和模式，然后抽掉一只枕頭，讓床上的人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他忙忙碌碌著，想為自己的父親做點什么。
可事實上，除了注視著那張熟悉地臉，什么也做不了。
他恍然發(fā)現(xiàn)，原來記憶中叱咤商海、意氣奮發(fā)的人，真的蒼老了許多。
躺在那里，身形似乎也沒有以往強壯高大了。
“爸，我來晚了，你罵我吧?！?/p>
自然沒有任何回應。
茍大信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要不是胸膛在微弱地起伏著，甚至像是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事情剛爆出來的時候，我、我還在酒店的床上，睡得昏昏沉沉，昨晚的女伴很熱情，玩得有點晚，聽到新聞推送的聲音后，我甚至......隨手開了靜音模式?！?/p>
“我沒想到，這么嚴重......更沒想過，你會當場暈倒......”
“爸，你罵我吧，求求你了，快睜開眼，罵我??！”
叩叩。
“茍少爺，是我?！?/p>
茍子鑫抬手抹了把臉，吸吸鼻子：“進來。”
來人他還算熟悉，是公司的董事會秘書，在茍大信身邊干了有五六年了，深得信任。
張秘書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瓷片，但他什么也沒問，拿來掃帚清理干凈了，才走過去，低聲道：“目前情況緊急，有些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您?！?/p>
茍子鑫點點頭：“你說吧，不用藏著掖著，我承受得住?！?/p>
兩人來到隔壁的小會客室坐下，張秘書取出PAD，點開文件夾。
里面是一些文字資料和圖片，大部分都是非常專業(yè)的分析和報表，普通人看不懂。
“其實您只要看這幾張截圖就行了，我特意找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報道和輿論發(fā)言。”
【無良開發(fā)商，血債血償！】
【農民工跳樓真相：茍氏，人血饅頭好吃嗎？】
【那個人跳樓，好像是被開發(fā)商老板逼的，聽說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被滅口了！】
【媽呀，哪個老板啊，這也太囂張了......】
【姓茍，之前還看到報道說一直在捐款做善事呢，沒想到啊，人面獸心！】
【呼吁不要買他家旗下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