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張氏裹得厚厚的,一邊罵著錢瑤趕緊回家。
“一晚上村里的小孩子都病了,指不定這村里有什么臟東西呢。你才十五,也算個半大孩子,趕緊回屋里呆著去,別到時候你也染上這個邪門的風寒了。”
錢瑤咬著下唇。
如果家里不是突遭變故,她這會兒就已經過了及笄禮了,算哪門子的小孩子。
“娘,我喊了一早上都沒把詢兒喊起來,你要不也帶他去看看?”
話音防落,張氏的巴掌就拍了下來。
錢瑤躲到一邊去,緊緊捂著剛才被打疼的胳膊,隱忍著不敢說話。
張氏指著她破口大罵。
“你個要死的,就不能盼著你弟弟好?好端端的敢咒他生病?你這個做姐姐的怎么這么狠毒?”
錢瑤緊咬著牙,愣是一句話都沒解釋。
張氏罵了半晌,到底還是擔心兒子,腳步匆匆的趕回家。
錢瑤后腳才跟進家門,就聽見張氏哭喊起來。
“詢兒!我的詢兒啊!怎么燒得這么厲害!”
“瑤兒,你快去請大夫來!快去啊!”
錢瑤別開臉,“吳大夫家門口等著這么多人呢,我哪兒能把他請過來。”
張氏急得大喊:“你個豬腦子,不會去鎮上請嗎?”
錢瑤伸出手,“拿銀子來。”
張氏愣怔了片刻,抱著兒子嚎嚎大哭。
如果只是一家兩家就算了,可現在幾乎全村的孩子都同時染了風寒,這確實是有點邪門了。
春生也病了,一直喊著頭疼。
他腦袋受過傷,后來還傻了幾個月,劉家人心急的不行,都催著老劉頭用自己的面子去插個隊。
可吳誠卻講究得很,先來后到,等不了的要么回家去,要么就另請高明。
村里就這么一個大夫,要去鎮上且不說路途遙遠,就是診金就高過天了。
大家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大家別急。現在你們這么多人,我一時間確實難抽出身來。”
吳誠把大周氏拉到身邊來,“我夫人會些推拿之術,可以先給小兒退熱。現在起,自家孩子發熱的排在我這邊,暫且沒有發熱的就到我夫人那邊去。”
聽說可以散熱,大家都搶著要去大周氏那里排第一個。
吳芝儀一把將正要跑過去的承良拉了回來,“你燒成這樣就別去那湊熱鬧了。”
她急聲大喊:“大家按自家孩子的情況排好隊,若只是亂來耽誤了你家孩子的病情,我們可不擔責任的。”
老劉頭急出一腦門的汗來。擠不進去,只能踮腳在外頭看。
一直站在遠處沒敢靠近的傅卿咬咬牙,隔著距離與老劉頭喊話。
“劉叔,我家里還有兩個孩子,我得先回家,若是這邊人少了你記得來喊我一聲。”
老劉頭滿是焦躁,聽見這些也只是擺擺手。
傅卿趕回家里就急著先去兩個孩子的房里,少禹體溫降下來了,但玉丫頭又燒得滾燙。
現在還沒到吃藥的時間,傅卿不敢亂加量。
空間展柜就只有這一種小兒退燒的藥物,她根本沒有多余的選擇。
為了趕緊讓玉丫頭的燒推下來,傅卿著濕手巾,不厭其煩,一遍遍的給她擦身敷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