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一瞬間,春生爹后悔跟周應淮說這些了。
以周應淮的脾氣,陳塘山一家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咳......
突然,屋里傳出兩聲咳嗽,春生爹只瞧見一道身影在眼前一晃,再細看,周應淮早就不再跟前了。
“卿卿,難受嗎?”
“要喝水嗎?”
“哪里痛?你說慢些?”
......
屋里這一聲聲的關切,聽得春生爹又長嘆一聲。
“應淮兄弟,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兒你就來喊我。”
也不管里頭聽見沒有,春生爹就這么先走了。
周應淮伏身在傅卿身邊,一遍遍的柔聲輕問,一邊又仔細辯聽著她到底想說什么。
“......少禹......”
聽見這個名字,周應淮才松了口氣。
他緊緊抓著傅卿的手,“放心,少禹沒事,他回家了,就在隔壁。”
然而傅卿又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聽見他說的話沒有。
周應淮在旁邊等了片刻,確認她又熟睡后才伸手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再仔細的檢查她身上有沒有血斑之類的癥狀。
好在溫度沒再往上漲,身上也沒什么不對勁的。
只要不再繼續發熱,或許疫癥就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周應淮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可轉念一想,如今傅卿跟少禹的高燒不退,不正是疫癥初期的表現嗎?
他將傅卿的手放進被子里,又快步來到少禹的房中。
少禹依舊昏睡,沒有一點要清醒的跡象。
他試了試溫度,與剛才一樣。
周應淮懸著的心又稍稍放下來些。
“爹,你找著了嗎?”
玉丫頭聽爹爹的話不敢往前,只敢站在門外遠遠的問著。
周應淮搖頭,后頭才想起以玉丫頭的位置肯定是看不見的。
“沒有,屋里都翻遍了。”
頓了頓,他問:“玉兒,你知道娘會把這些東西藏在哪里嗎?”
玉丫頭搖頭。
可下一刻,她突然瞪大了雙眼,指著某一處。
“這里!”
周應淮快步出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不解問:“你娘會把東西藏在灶房里?”
玉丫頭點頭,“我見娘在里頭藏過糧食。”
周應淮哭笑不得。
這話他倒是相信的,畢竟之前干旱,家里又遭了賊,要不是傅卿當家,家里糧食早就吃光了。
他這樣的神情明擺著就是不相信自己。
玉丫頭有些懊惱。
“我真的看見了!”
說罷,玉丫頭跑進灶房里一頓翻找。
周應淮想說算了,結果側房里傳出樂安不高興的哼哼聲,他又急著趕緊跑過去。
樂安摔了一跤,現在連擋著自己去路的被子都不敢跨過去了。
這會兒見周應淮過來,她張開小手就要抱抱。
“爹爹,抱!”
奶呼呼的聲音聽得周應淮瞬間心軟,可馬上要伸手時,又突然想起吳誠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