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老劉頭接濟陳塘山,給他吃喝。
而過冬的則是那些被陳香蓮偷回來的炭。
因屋中死了人,大伙兒嫌晦氣,好在炭火有剩余,這幾斤就白給陳塘山了。
平日那些就算了,今天這兔子可是花了十幾文錢呢。除去那一身毛,兔子就沒多少肉,本身他們家就有四口人,現在還要分出去一碗。
那他們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老劉頭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可那也是一條人命。他家兩個人都沒了,總不能連他也死在家里吧?那我們村里得晦氣成什么樣子?”
“再說了,這大過年了,和和氣氣的不行嗎?你計較這些做什么?”
春生爹氣得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最后臉一沉,轉身走了。
老劉頭長嘆一聲,又站在原地自己叨咕了一陣,最后才回了家。
周應淮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半點動容都沒有。
陳塘山那是自找的,半點都不用可憐他。
要說晦氣,自從他家來到村里村里就開始晦氣上了。
回了家,傅卿才跟周應淮說起明天喊趙氏來家里吃飯的事情,以為他會不同意,所以才先斬后奏。
誰知道周應淮聽了卻半點情緒都沒有,只點頭說:“你做主就行。”
到了三十這天,家家戶戶早早的就生火準備起了晚上要吃的年夜飯。
雖然沒有往年的熱鬧,但是各家各戶早就把現在家里最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只求過個好年。
大清早的還有不少鄉親上門來,問周應淮今天還打獵不,想要花錢再買點野味。
周應淮拒絕了兩三個人后,終于皺起眉來。
大家都以為他是被問的不耐煩了,自然不敢煩他,只得各自回家去。
可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周應淮又拿了打獵的工具,準備上山了。
傅卿追出來,“今天還要上山嗎?”
周應淮頷首:“嗯,我上山去看看。”
少禹從屋里跑出來,一邊拿起自己的小弓箭,“爹,我跟你去。”
“山里都是殘雪,你走不快,留在家里幫你娘些。”
說罷,也不管少禹愿不愿意,他就這么走了。
傅卿追到門口,喊他別去太遠,一定要早些回來吃年夜飯。
周應淮走的很快,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少禹失落的把小弓箭又掛到墻上去,整個人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上山了,都快忘了山里是什么樣子的了。
要不是玉丫頭每天都盯著,他恨不得天天對著那些雞拉弓練箭。
他練習了這么久,覺得自己強得可怕。
“少禹,你去棚子里看看那些菜長成了沒有。瞧著能摘的就摘一些回來,我們晚上可以做個菜湯喝。”
少禹應了一聲,心里卻忍不住嘀咕。
這才幾天時間,能吃什么啊。
就算是野草也長不得這么快吧?
可當他踏進棚子里,親眼看著那些已經快要長成的青菜,登時傻了眼。
他站在原地,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終于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他家這小片菜地里的菜,還真的長成了。
等他從棚子里出來,手里頭已經多了一把綠油油的小青菜。
“哇!哥你從哪里找來的?可以給我一葉嗎?”
玉丫頭眼巴巴的看著他手里到的青菜葉子,眼睛里綻放著讓少禹無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