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錢文廣杵在那,許氏正要罵人,順著他直愣愣的目光往里一瞧,一眼就認(rèn)出了周家那個(gè)白白胖胖的小女兒。
眼看錢詢端了一盆冷水,馬上要兜頭給周家的小丫頭澆了下去,錢文廣急著就要推門罵人。
許氏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拽到旁邊去。
“這事兒你別管?!?/p>
錢文廣把她的手拉下來,“我現(xiàn)在把周家那丫頭送回去,我就是他家的救命恩人了!”
只要有這份情,他欠周家的錢就會(huì)一筆勾銷了。
“送什么送?不就是一盆子冷水而已,又死不了人。等著讓他們那幫人找急眼了再說?!?/p>
許氏不屑,心中卻是幸災(zāi)樂禍。
要是周家這丫頭真出事兒了才好呢,到時(shí)候她到是要看看,他們大房要怎么收?qǐng)觥?/p>
剛這么想著,錢家院里便是一聲急哭,聲音嘹亮,嚇得許氏拉著錢文廣跟女兒錢瑤趕緊跑了。
院子里,錢詢心驚膽戰(zhàn),趕緊扔了手里的木盆,一把捂住了周樂安的嘴巴。
見哭聲不止,錢詢竟然把樂安抱進(jìn)了屋里,關(guān)上門后,已經(jīng)聽不到多少哭聲了。
過了片刻,只見山腳竄出一只白色的狗,速度極快的跑回了村里。
緊隨其后的,是一陣?yán)仟N的春生爹。
春生爹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山林的里的樹枝刮破了好幾道。可手里頭,卻抓著一件臟兮兮的小衣服。
他家就在一墻之隔,卻根本顧不上回家換衣喝水,而是緊追上了周家這只小白狗。
只見小白在村里各處又聞了聞,從春生家門口一路往村尾,最后跑的越來越快,直至停在了錢家門口。
錢家大門雖然有個(gè)縫隙,可里頭卻上了門栓,小白到周家已經(jīng)快四五個(gè)月了,早就長成了半大的狗子,根本鉆不進(jìn)這一小條門縫里,急得兩只爪子一直扒拉,嘴里直哼哼。
春生爹跑上來,“錢家?你怎么找到錢家來了?”
見他跟上來,小白扒門的動(dòng)作更急迫了些,汪汪的朝著里頭叫喚。
春生爹心里咯噔一下,忙喊起門來。
里頭無人回應(yīng),但卻聽見了一道哭聲。
可只哭了一聲,外頭又聽不見了。
饒是如此,春生爹還是認(rèn)出來,剛才是一兩歲孩子的哭聲!
是周樂安!
春生爹兩眼一瞪,把錢家大門拍得砰砰響。
“錢文成,周樂安是不是在你家?開門!你他娘的開門!”
屋里,錢詢把被子悶在樂安頭上,怕她發(fā)出聲音。可隨著外頭的動(dòng)靜越大,他心里越是害怕,手上的力氣也就越大。
“錢文成,你是想死了不成?你敢動(dòng)周家的孩子,我們?nèi)迦硕疾淮饝?yīng)!”
“你趕緊把門開開,要是周家的孩子有個(gè)好歹,你就等著償命吧!”
李貴他們一直在村里找人,聽見動(dòng)靜后已經(jīng)趕了過來。
“廢什么話,直接破門!”
錢家的大門已經(jīng)壞過一回了,后頭重新修好后,里頭加固了兩道橫杠,破門還需要廢些力氣和時(shí)間。
李貴等不及,直接fanqiang而入,落地后直奔那唯一一間關(guān)著的房門。
到了跟前,李貴一腳踹開門板,一眼就看見了被錢詢抱著的那床被子下頭露出的那雙一直狂蹬的小腳。
“小chusheng!”
李貴過去一把揪起錢詢,將他甩開出去,心驚膽戰(zhàn)的掀開被子,一把將樂安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