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吃醋
她提到的莊園，是他去年陪沈月書去參加學術會議時順道逛的。
那時沈月書穿著平底鞋在薔薇花廊里轉圈，發梢沾著花瓣，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他當時覺得那樣的她太過鮮活。
與他印象中永遠穿著白大褂的模樣格格不入，便匆匆帶她離開了。
再說吧。
顧延舟松開她，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屏幕亮起時，鎖屏還是三天前孟笑可發給他的自拍。
她穿著他送的紅裙，在米其林餐廳舉著香檳杯。
他鬼使神差地打開相冊，翻到最深處，那里藏著一張沈月書的偷拍。
她站在實驗室窗前，咬著筆桿看夕陽，白大褂領口露出一小片鎖骨，像雪地里的玫瑰。
延舟哥哥在看什么
孟笑可的聲音突然響起，顧延舟慌忙鎖屏，卻瞥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利。
他想起韓楚瑤罵他的話。
你連手機都不敢給她看，心里有鬼吧
此刻掌心的手機像塊燒紅的鐵，燙得他想扔掉。
公司的事。
顧延舟站起身，扯了扯皺巴巴的領帶。
我得回趟公司，你好好休息。
這么晚還要走
孟笑可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進他皮膚。
你是不是要去云棲別墅
顧延舟猛地抽回手，動作太大帶倒了床頭柜上的花瓶。
玻璃碎裂聲中，他看見孟笑可眼里的瘋狂，忽然想起沈月書提離婚那天。
他也是這樣慌亂地打翻了她的實驗試劑，藍色的液體在大理石地面蜿蜒，像條死去的蛇。
沒有，我只是累了，明天我會來看你。
說完顧延舟就撒開孟笑可得手轉身離開。
孟笑可望著顧延舟匆匆離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變得刺耳，像在嘲笑她的狼狽。
她想起上周在游艇派對上，顧延舟還當著眾人的面喂她吃草.莓。
指尖劃過她唇角時的溫柔觸感仿佛還在。
可現。
他連一個敷衍的吻都不愿給她。
都是因為沈月書......
她對著空蕩蕩的病房喃喃自語，忽然抓起枕邊的相框砸向墻壁。
那是上周拍的親密照片，顧延舟摟著她的肩膀。
她捧著假肚子笑得甜蜜，此刻玻璃碎成蛛網，正好遮住顧延舟的臉。
孟笑可乖巧得臉上浮現楚一抹恨意。
沈月書我會讓你好看得!
......
凌晨四點。
顧延舟坐在辦公室落地窗前，望著城市的霓虹發呆。
桌上的威士忌已經喝掉半瓶，卻澆不滅心底的燥意。
他摸出手機，翻到沈月書的號碼，拇指在撥出鍵上懸了十分鐘，最終還是鎖屏。
屏幕上孟笑可的自拍突然顯得刺眼，他煩躁地將手機倒扣。
顧總，這是葉氏集團最新的專利公示。
秘書推門進來，聲音里帶著忐忑。
沈小姐作為第一發明人......
出去。
顧延舟打斷他，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晃出漣漪。
他想起沈月書寫專利時咬筆桿的習慣，想起她總說。
每個標點符號都可能影響專利保護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