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氣急敗壞
而他嫌她煞風景，從此再沒去過。
此刻孟笑可的聲音里帶著炫耀的甜，像把裹著糖衣的刀，剜著他的心臟。
等我。
顧延舟掛斷電話，發動引擎時，后視鏡里的云棲別墅越來越小，最終縮成雨幕中的一個黑點。
他想起沈月書的實驗室，那里永遠亮著白熾燈，永遠有股子消毒水混著咖啡的味道。
而她總說實驗室比別墅有人氣。
現在想來，人氣是有的，只是他從未真正感受過。
餐廳的水晶吊燈在雨夜中泛著曖昧的光，孟笑可穿著紅色連衣裙向他招手，發絲上還沾著香奈兒五號的味道。
她起身時，小腹的弧度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他三個月前親手設計的謊言，此刻卻成了她拿捏他的砝碼。
延舟哥哥，你臉色好差。
孟笑可伸手替他整理領帶，指尖劃過他喉結。
是不是擔心我和寶寶
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他送的鉆戒，在燭光下閃得刺眼，而沈月書的婚戒，早已不知丟在哪個角落。
顧延舟任由她擺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電視屏幕上。
工作上遇到些事情罷了，吃飯吧！
顧延舟坐下身子，冷聲說道，像是在回避什么。
孟笑可心領神會一笑，她當然知道顧延舟在騙自己。
想想時間，現在那床照也應該差不多到顧延舟的手機上了。
餐廳的燭火在孟笑可的睫毛上跳成碎金。
她切牛排的刀叉故意碰出清脆的響，余光卻始終黏在顧延舟緊繃的側臉上。
他的筷子夾著西蘭花懸在半空，眼底映著電視里沈月書的影像，連她精心設計的低.胸領口都沒能讓他瞳孔驟縮。
這讓她想起三年前在慈善晚會上。
沈月書穿著保守的高領旗袍。
卻讓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整整十分鐘。
延舟哥哥。
她用湯匙攪著龍蝦濃湯，聲音甜得發黏。
你說等寶寶出生，要不要在兒童房裝星空頂
我上次在展會看到一款投影燈，星星會跟著音樂旋轉呢。
顧延舟的指節在桌下捏得發白，嘴上卻敷衍。
隨你。
電視里，沈月書正在回答記者關于。
科研與家庭平衡！的提問。
s她的婚戒換成了葉氏的工作牌，在燈光下晃得他眼眶生疼。
孟笑可的指甲掐進掌心，笑容卻愈發溫柔。
對了，我今天路過云棲別墅，發現月書姐的車不在車庫呢，也不知道她最近住哪兒......
她故意頓住，觀察到顧延舟握酒杯的手突然收緊，紅酒在杯壁上劃出焦慮的波紋。
吃飯。
顧延舟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在提到月書姐時，尾音不可察覺地發顫。
孟笑可在桌下翻了個白眼，想起黑客說那些床照至少能讓他亂陣腳三天。
現在看來，效果比預期差太多。
服務員端來焦糖布丁時，孟笑可忽然捂住小腹，瓷勺當啷掉在地上。
延舟哥哥......我肚子好痛......
她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身體向后仰去，發梢掃過顧延舟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