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寶寶想吃......
顧總，您說的
AI換臉技術
他敲了敲鍵盤，幾張篡改過的實驗數據圖閃過。
現在小學生都能下個
APP玩，更別說專業黑客了。
顧延舟的目光停在老李演示的誤差分析界面。
那些用紅色標出的像素斷層，像極了沈月書實驗室報告里的批注。
他想起韓楚瑤說用紫外線燈照，突然站起身，西裝椅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能檢測出照片是否合成嗎需要多久
老李撓了撓頭，后頸的抬頭紋堆成褶皺。
得看原圖質量，要是壓縮過的......
話未說完，顧延舟的手機突然震動，孟笑可的來電顯示像團火跳進視線。
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想起昨夜在醫院走廊，她指尖畫的那個圈。
曾讓他心跳加速的暗號，此刻卻讓胃里翻涌。
延舟哥哥～
孟笑可的聲音裹著甜膩的撒嬌，混著背景里的車流聲。
寶寶突然想吃胡同口的糖葫蘆，你陪我去嘛～
顧延舟按住眉心，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得像塊冰。
我在忙。
電話那頭傳來刻意壓低的抽氣聲，像極了她每次孕吐的樣子。
可是醫生說要保持心情愉悅......
她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上次你買的那家，寶寶吃完胎動都變乖了呢......
老李識趣地退出辦公室，關門聲輕得像片羽毛。
顧延舟望著窗外被暴雨折彎的梧桐枝，想起沈月書實驗室的落地窗。
此刻她該穿著白大褂，對著顯微鏡調整焦距，發梢沾著根不知哪來的棉簽。
他摸出抽屜里的實驗室門禁卡，那是三年前她親手給他的。
說隨時歡迎參觀我的宇宙。
延舟哥哥
孟笑可的催促聲將他拉回現實。
就半個小時好不好人家穿了新買的孕婦裙，是你說過喜歡的豆沙色......
掛掉電話時，顧延舟的指節已經泛白。
他想起韓楚瑤罵他金絲雀的眼神，想起沈月書離婚協議書上力透紙背的簽名。
走進電梯時，鏡面映出他眉間的川字紋。
那是沈月書曾說別皺眉，會有抬頭紋的地方，此刻卻深如鴻溝。
胡同口的糖葫蘆攤在雨中支著塑料棚，山楂在糖衣下泛著暗紅。
孟笑可穿著豆沙色連衣裙撲過來，發梢的香奈兒五號混著雨水味，卻掩不住硅膠墊的化學氣息。
她挽住他胳膊時，他本能地側過身，目光落在她無名指的鉆戒上。
那枚他親自挑選的方鉆，此刻在雨幕中閃得刺眼，像極了沈月書做實驗時用的反光鏡。
要最大的那串！
孟笑可對著攤主晃了晃手機，指尖在他腕間畫圈。
延舟哥哥喂我嘛～
竹簽遞過來的瞬間，顧延舟看見她袖口露出的紅痕。
那是上周摔倒時偽造的擦傷，位置與沈月書實驗室的試劑架高度吻合。
他突然想起老李的話。
偽造的痕跡，總有一萬種方法拆穿。
山楂剛碰到嘴唇，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顧延舟看見來電顯示沈月書實驗室，心臟猛地漏跳半拍。
孟笑可的指甲掐進他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