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我到原籍,那時候每天就開始四更起來讀書,夜晚等大家都睡了還要繼續(xù)讀書,這些年他在讀書上實在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也不過才博得微末的名聲罷了。”
宋絮晚聽著季墨陽小時候過得如此艱難,她想到自己的兒子,七八歲了還鬧著要睡到日上三竿,不想去讀書,她那時還心疼的不行。
閔絨雪想必也很心疼自己的兒子吧,尤其是那么懂事的孩子。
她突然就明白自己為什么心里堵得慌了,她要報復周明海,要報復閔絨雪都說的過去,她們倆畢竟真的這么多年書信往來,算是惡心了她的婚姻。
可是季墨陽有什么錯,他一個郡王之子,無辜成了庶人,打小刻苦學習,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屢次被宋絮晚陷害,都冥冥之中被無形之力化解,莫非是上天都覺得他太苦,想要幫他一把?
宋絮晚第一次對復仇產生了動搖,要不換個方式復仇,放過季墨陽?
她苦笑著搖頭,自己還是第一次為了自己的善良糾結。
不知不覺兩個人說了很久,宋絮晚始終找不到接近季墨陽的機會。
忽然已到三更,閔絨雪聽著遠處的打更聲,內心感到一陣凄涼。
她這些年心里有很多話,都不知道該向誰說,沒想到是在今晚,對著她不喜歡的宋絮晚,絮絮叨叨說了這么多。
“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閔姐姐也早點休息吧。”
宋絮晚看著閔絨雪搖頭,又聽她說還要念經,只覺得完了,今晚是徹底沒機會了。
就當她心善一次,放過季墨陽吧。
次日一早,眾人早早起來,起床去給季墨陽送考。
離著貢院老遠,馬車就已經走不動了,到處都是送考的人和考試的人。
周明海讓大家下車,指著遠處道:“人太多馬車過不去,你們幾個女眷就先到酒樓上等著,我和小廝走著送墨陽過去。”
閔絨雪點頭,女眷們往里面擠實在是有損體面,再說也不差那幾步路了。
她含淚看了眼季墨陽,無聲微笑,最后道:“我說的你都知道。”
季墨陽鄭重的點頭,沉重道:“兒子知道。”
上考場又不是上刑場,宋絮晚不想大家弄得熱淚盈眶,她笑容滿面道:“恭祝季大才子考個狀元回來。”
季墨陽再次認真的點頭:“一定不負夫人期望。”
周明海無語的瞪了宋絮晚一眼,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這是秋闈,是鄉(xiāng)試,第一名叫解元,狀元那是殿試的第一名,你瞎恭祝什么!”
宋絮晚的好心情全部被周明海給破壞,她翻了個白眼道:“我不能提前恭祝嗎?我還祝季公子早日出將入相呢,你是不是還要說文臣不能當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