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季墨陽眼中已無淚意,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信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他邁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步伐,在念一和不戒的目送中離開了。
“師父,他會不會信?”不戒問道。
“信不信,他都會先去求證,至少會著手調查,只要讓孝明帝察覺到他調查當年的事情,就肯定會出手制止,只有亂起來,他才能堅定的站在咱們這邊,而不是只想著貪圖享樂,逃離紅塵。”
“若是孝明帝忍不住殺了季墨陽,咱們舉兵的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阿彌陀佛!”
下了山的季墨陽,騎著馬在官道上狂奔,直跑的心中怒火和身上的燥意,仿佛要破體而出,他拐個彎騎馬踏入了河里。
河水漸漸沒過頭頂,他那心中仇恨之火也慢慢熄滅,上了岸,騎著馬,繼續回城。
他現在日復一日的給孝明帝下毒,不管念一說的有幾句真話,他都算是為父報仇了。
至于念一說這些話的目的,除了讓他仇恨孝明帝,估計就是讓他心里生出謀反的心思。
他冷笑一聲,這個馬前卒,他可不想當。
當年風頭正盛的廣陽王都斗不過孝明帝,他如今什么都沒有,拿什么取勝,謀反是不可能的,但是做出要謀反的樣子,糊弄一下念一,也算一個樂子。
周府里,宋絮晚拉著孟姑姑說起了閑話。
“你說,怎么判斷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你呢?”
孟姑姑臉色一紅,說起了一些往事:“我和師父一起采藥,遇到毒蛇,師父下意識就擋在我前面。遇到豺狼,師父想也不想,就讓我先走......”
宋絮晚聽了一下午,總結出一個可靠的結論,就是男人不帶思考就去做的事情,那就是他心里真實的想法。
如此,她要用這個試一試季墨陽了。
這一日,宋絮晚去探望懷孕的周景茹,算著時間告辭,剛好能在翰林巷外遇到從宮里的出來的季墨陽。
她早早從宋府找了擅長御馬的馬夫,打算制造一場意外,但要看看季墨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是不是先護著她。
已經讓人在十字路口守著,等看到季墨陽的馬過來,就放一個炮仗提醒。
馬車慢悠悠在巷子里前行,快到巷子口的時候,極力磨蹭,終于聽到一個炮仗,馬夫馬鞭一揚,馬瞬間抬起馬蹄就是一聲嘶鳴,沖出了巷子口。
馬夫控制好馬發瘋的力度,為免宋絮晚真的受傷,他隨時準備切斷韁繩。
剛走到路口的季墨陽,抬眼看到一個馬車沖出來,定眼一瞧是宋絮晚的馬車,他來不及思考就打馬狂奔,一個飛躍就要控制住要發瘋的馬匹。
正在他要飛撲上馬的時候,馬車后面也飛撲出來一個身影,快他一步騎在馬車,死死拉住韁繩,不讓馬繼續狂躁。
季墨陽剛放下心來,就聽另一個巷子口也有馬匹嘶鳴,這時候萬一沖了出來,兩輛馬車相撞可就壞了。
他立刻轉身跑向另一邊,一個漂亮的飛身上馬,迅速控制了要沖出去的馬匹。
一場差一點發生的混亂,頃刻間化解于無形,季墨陽深深吐了一口氣,下馬去看宋絮晚有沒有嚇到。
李虎騎也從馬上下來,拱手低頭向宋絮晚行禮,頗有些驕傲道:“夫人,馬匹已經控制住,您莫要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