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陽現在對孝明帝的仇恨與日俱增,只有保持下去,被壓抑到極限,才能在他們起兵的時候,殺紅了眼沖在前面。
若是他們提前告知季墨陽,他們準備年后行動,那季墨陽心里有了準備,可能這仇恨就會慢慢放下,只等著他們出手,誰知道等到事發,季墨陽心里是仇恨多還是膽怯多。
“季施主,他如今是皇帝,有些事情,只能先忍。”
“什么時候能忍到頭!”季墨陽一拳砸在桌子上,氣憤道:“可恨的是那個太后,我當面跟她行了幾次禮,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怕是也指望不上。”
念一再次勸道:“高位者心里想什么,未必會表現在臉上,太后也許也在盤算著,你再等一等。”
“等,等,等,我的等不下去了,此仇不報,我寢食難安,聽說皇上這次病了,開春打算來寺院祈福,我要出家,我要在皇上祈福的時候,近身刺殺他為父報仇。”季墨陽握緊拳頭道。
念一和不戒再次對視一眼,他們正打算在來年春天,皇上出宮祈福的時候發動政變,倒是和季墨陽不謀而合。
只季墨陽出家是萬萬不可,到時候季墨陽以和尚的身份行刺,豈不是把整個浮云寺都連累上了。
最好在孝明帝出宮祈福的那日,季墨陽身穿禁軍服飾行刺,然后痛斥孝明帝陰險狡詐,拿出手足相殘的所謂罪行,在母親和妹妹被挾持的情況下,最后自行了斷。
到時候,群情激奮,大家對孝明帝一脈必定大加痛斥,再加上劉宏的兵力圍寺,彰武王的遺腹子登基,就順理成章了。
所以這行刺的罪名,還是季墨陽一個人背下最好。
“季施主,事情總有更穩妥的辦法,萬萬不可沖動。”
不戒和念一的話語,根本勸解不了季墨陽一絲一毫,他當晚連走都不走,直接在浮云寺住下。
季墨陽離開禪房后,不戒和念一對視一眼,不戒道:“要不,咱們把計劃時間告知他一下,姓季的這個人胸無大志,沒遇到點事情就承受不住壓力,如果不讓他提前知道事情快要成功,我擔心他真的能臨陣脫逃。”
念一撥動著念珠,輕輕搖頭:“你可以再去勸勸他,但是計劃時間還是不要透露,宮里的消息一直不精確,這個孝明帝身子如何,明年什么時候出宮祭司,咱們一直不確定,告訴姓季的,萬一他藏不住,反而壞事。”
不戒點頭,出門往季墨陽的廂房走去,不巧季墨陽不在,他等了片刻才見季墨陽回來。
“外面如此風雪,季施主去哪里了?”
季墨陽拍打掉身上的落雪,凍得直搓手,哈著熱氣道:“去看望周大人去了,聽說他家里人給他送了冬衣,又和他家里人說了會話。”
不戒挑眉,來給周明海送冬衣的必定是下人,季墨陽和周家下人有什么好說的,難道是趁機打探周景黛的消息?
他心下了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今天這剛入冬沒多久雪就這么大,看來是個寒冬,不知道這個冬天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