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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陸程許只能憋屈地預約了陳橋的檔期,然后回到公司。
陸總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林抱著一疊文件,驚訝地看著他,您找蘇秘書嗎
把蘇秘的聯系方式給我。陸程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助理瞪大眼睛:您......您沒有蘇秘書的聯系方式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陸程許臉上。
他僵硬地接過寫著郵箱地址的便簽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回到辦公室,陸程許反鎖了門。
他盯著電腦屏幕,光標在空白郵件頁面不停閃爍。
晚晴,別鬧了。他打下第一行字,又狠狠刪除。
想了很久才重新寫道:
【晚晴,我們需要談談。關于孩子的事,我很抱歉......】
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道歉有什么用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
最終,他自暴自棄地發出了一封和過去五年如出一轍的郵件:甜言蜜語,空頭支票,虛假承諾。
點擊發送的那一刻,他竟感到一絲詭異的安心——看,我還是知道怎么哄她的。
在地中海的某個小島上,蘇晚晴正赤腳走在細軟的白沙灘上。
她支起畫架,調色盤上是明媚的鈷藍與鎏金。
女士,要喝點什么嗎服務生端著托盤走來。
一杯莫吉托,謝謝。她微笑著說。
這是她五年來第一次在下午喝酒,以前要隨時保持清醒,等著接陸程許的電話。
畫筆在畫布上涂抹開一片蔚藍,她忽然想起曾經為陸程許辦公室畫的那幅畫。
他當時皺著眉說:太亮了,換一個穩重點的顏色。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陸程許郵件。
她沒有點開,只是輕輕將手機反扣在沙灘椅上。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海浪聲中有海鷗在鳴叫。
您的酒。服務生放下酒杯,玻璃杯壁凝結著晶瑩的水珠。
蘇晚晴端起抿了一口,她拿起手機,給林悅回了消息,又看到陳橋發來的截圖,陸程許預約見面的記錄。
她輕笑出聲,手指在屏幕上輕點:【陳大律師,生意上門還往外推】
別人的消息回復完,蘇晚晴才點開郵箱回復陸程許。
【本人已離職,有事請聯系助理?!?/p>
她回復完,順手注銷了郵箱。
社交平臺上,她上傳了今天的畫作。
蔚藍的海面上,一輪紅日正沉入地平線。配文很簡單:【今天真是個好天氣?!?/p>
陸程許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整天。
咖啡冷了又換,換了又冷。
郵箱頁面每五分鐘刷新一次,直到深夜才顯示已讀。
他幾乎是撲到電腦前點開回復,卻只看到一句冰冷的工作辭令。
再發郵件,系統提示郵箱已注銷。
手機突然響起,陸靈兒甜膩的聲音傳來:哥,你怎么還不回來我煮了你愛喝的湯...
陸程許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卻突然發不出聲音。
電話那頭陸靈兒還在說著什么,但他的耳邊只剩下尖銳的耳鳴。
莫名的恐慌狠狠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