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行呆滯的目光了無生氣,裴長嶼怕他有所反抗,于是讓保鏢按住他。
幾秒。
裴夜行的四肢被保鏢們七手八腳按住,一絲不得動彈。
裴長嶼擼起襯衫袖子,語氣帶著復雜情緒。“哥,你可不要是吐在我的襯衫上啊。”
心里建設了一下。
修長手指果斷精準探入裴夜行的喉管時,他突然劇烈抽搐干嘔著,裴長嶼能清晰感受到扁桃體的顫抖,皺著眉頭攪了幾下,快速抽手。
“嘔——”
裴夜行突然弓起脊背,胃里翻涌的酸水吐了出來,混著未溶解的白色藥片濺在裴長嶼襯衫前襟。
“我的衣服!我真是欠了你的!
醫院里。
裴夜行像失去了靈魂般死氣沉沉,睜著干涸的眼睛盯著虛空一動不動,喉結艱難滾動著,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
“笙笙......老婆......”
顧拾給他換好藥出了病房,無奈的和裴長嶼相視一眼,搖頭嘆氣。
裴長嶼是帶著吃食來的,伸手拿過椅子坐到床邊,語重心長。
“哥,大嫂已經走了,你們還有三個孩子,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裴夜行有了反應,忽然,他猛的扯下輸液管。
激烈的動作致手腕上蜿蜒的傷口重新崩裂,殷紅血珠順著壞死的皮膚滾進白色床單。
“閉嘴!你胡說!她沒死!我老婆只是去旅游了,信號不好才沒聯系上。”
裴夜行抄起花瓶砸了過去,他的動作很快裴長嶼根本來不及躲閃,玻璃碎片擦著他的太陽穴劃開血口。
“靠!謀殺親弟啊你!”
裴長嶼抽紙巾捂上傷口,聲音有些發顫,是把殘忍說出來。
“你必須面對現實。”
裴夜行魔怔了,露出癡癡的笑,“對,去旅游了,她可能迷路了,我得去接她回家。”
他雙眼赤紅,眼神陡然變得瘋狂,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慌不擇路地狂跑出病房,身后留下一片狼藉。
裴長嶼見狀臉色驟變,顧不得流血,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醫院的天臺。
風在天臺上呼嘯著,裴夜行腳步踉蹌地站到了天臺邊緣,只要向前邁一步,他就解脫了。
裴長嶼氣喘吁吁地趕到,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他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勸道。
“哥,別做傻事!”
裴夜行卻只是冷笑,臉上滿是絕望與決絕,他的笑聲在風聲中顯得格外凄厲,緊接著,他張開雙臂,笑著縱身一躍。
就在他身體脫離天臺邊緣的那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虞笙淚流滿面地哭著向他伸出手,聲嘶力竭地喊道。
“裴夜行,我是不會原諒你輕生的!”
裴夜行的身體在空中一頓,臉上的瘋狂瞬間被恐懼所取代,他想要伸手抓住虞笙,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墜。
他的心被恐懼填滿。
他的笙笙不要他了!
“不——”
虞笙聽到動靜停下碼字的動作,起身快步走到床邊扶上他的額頭,就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怎么這么燙了......”
她低聲喃喃,指尖傳來的溫度絲毫沒有退下去的跡象,反而比之前更燙了。
淮山瘦肉粥煮好了兩個小時也不見裴夜行起來,虞笙就回房間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