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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盆冷水潑在頭頂,霎時怒火燼滅,灰燼堵在了他的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潭湖水依舊幽微的注視著他,沒有一絲溫度:
我的愛和包容不可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讓它被消耗。
不知從何而來的未婚妻,將我珍惜的玉簪隨手送給她,知道我對豆漿嚴重過敏也要讓我喝下,只為博她一笑。
你知道最讓我難過的是什么嗎。
在每個我和桑詩茵的選擇里,你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她。
任由我溺水,任由我的腿被她砸斷,任由我母親的骨灰罐破碎。
而你一次都沒有回頭看我。
曾經的樁樁件件都被云馨淼悉數羅列在段鈺軒面前,每一件事都像是一條鋒利的魚線捆在他的心頭,鮮血淋漓,快要不能跳動。
我不只是一個免費的工具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么。
段鈺軒,你憑什么要我愛你。
說過的每一個字,做過的每一件錯事,成了打在段鈺軒臉上最痛的巴掌。
他顫抖的想要觸碰那雙平靜的眼睛,卻沒有了勇氣。
我知道錯了淼淼,你現在生氣我明白,但是你也不能隨便找個男的就說愛他吧,我......
是不是隨便,住兩天不就知道了。
車停了,沒有等他說完,云馨淼直接丟下一句話便走下了車。
柯凌岳抱歉的笑笑,拿起她的東西:
淼淼只是太生氣了,舅舅別見怪。
說罷便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二人默契和諧的背影,揮之不去的苦澀留在舌根,妒忌像藤蔓爬滿了段鈺軒的心口。
云馨淼從沒對他這么冷漠尖銳過。
明明從前并肩走在一起的是他和云馨淼啊!
而現在,牽起她的手的人卻成了柯凌岳。
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難受悲傷溢滿胸膛。
一起坐上車的教練看見段鈺軒的樣子,反而笑了一下,火上澆油的調笑:
原本我還在思考他們兩個會什么時候捅破窗戶紙在一起,沒想到段總一來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剛在一起的小情侶,干柴烈火,段總要是受不了,不如早點回國吧。
拳頭攥緊,指甲扎進肉中,鮮血從指縫中悄悄溢出,段鈺軒卻渾然不覺得疼痛,他面無表情的跟著走進了房子。
我不會放棄的,淼淼一定會跟我一起走的。
看著他堅定瘦削的背影,教練嗤笑一聲,搖搖頭,關上車門讓司機將她送回訓練館。
段鈺軒現在做的一切,都只會成為云馨淼和柯凌岳愛情的催化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