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策望著桌上失敗的培養皿,眉頭緊鎖。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步驟?還是霉菌培養出了問題?亦或是小說里的提取方法本就不可行?
他揉了揉太陽穴,連日來的疲憊讓思緒有些混亂。
或許,是自己太心急了。
他不信邪地又買了三只白鼠。
接下來,趙策嘗試了不少辦法,制作青霉素,然而等到官府連疫病都控制住了,城門也重開了,他的青霉素卻還沒做出來。
唯一的進步是,三只老鼠沒有死光光,好歹活下來了一只。
趙策:“……”
人有的時候,也不是非要逞強不可。
承認自己的不足也挺好的。
“夫君”
蘇云錦端著青瓷碗走來,見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她輕輕放下碗,溫聲道:"先歇歇吧。"
碗中綠豆湯泛著瑩潤的光澤,幾粒枸杞點綴其間。
她執起湯匙,小心地舀了一勺:"程,她不用操心什么,只要相信他就好。
夕陽西下,天邊染上一層橘紅色的霞光。
用過晚飯,趙策就拉著蘇云錦,探討了一番人生。
這幾日天氣熱的厲害,饒是有風扇吹著,但運動時二人還是熱的汗流浹背。
……
次日。
趙策收拾好課業書本,便趕往書院。
卻沒注意到,在書院附近的一處巷尾,正停著一輛馬車。
如果他轉頭,便能發現,那坐在車轅位置的隨從很是眼熟。
正是他那名義上的老爹,趙睿淵的貼身隨從。
趙睿淵掀開車簾的一角,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身著青衫,背著書袋的趙策身上。
趙策大步往前走,陽光灑在他身上,映出幾分清瘦與疲憊,但精神卻比前些時日好了許多。
趙睿淵沉默良久,才低聲問道:“他近況如何?”
隨從垂首答道:“回老爺,二公子這幾日都在家中研究一種據說能治鼠疫的藥方,不過還未成功。”
趙睿淵眉頭輕蹙:“他又不通醫術,搗鼓這些做什么?”
至于趙策沒有做成功,這點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縣令薛英幾乎把整個縣有名望的大夫聚集在一起,花了將近十天的功夫,才終于控制住鼠疫。
對。
只是控制,沒有根除。
連大夫都沒法根治鼠疫,趙策一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門外漢,能研究出來那才真是有鬼了。
隨從恭敬回答:“這個小人也不清楚,只是聽說二少夫人差點染上疫病,二公子大概是因為擔心娘子,才想找出根治之法吧。”
趙睿淵聞言,神色微微一動,手指輕輕摩挲著車簾邊繡著的云紋,似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開口:“那他新買的家仆呢?有沒有染上疫病?”
“都沒有。”隨從答道,“二公子很有遠見,早早就讓他們買了艾草、蒼術熏屋,預防了。”
趙睿淵點了點頭,正欲放下簾子,隨從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請恕小人多嘴,老爺既然如此掛念二公子,為何不讓他過來見上一面?二公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會怪老爺逼他娶蘇氏女的。”
然而話音剛落,趙睿淵的目光便冷冷掃了過來,眼神如刀。
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何時輪到一個小小仆從插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