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我?guī)湍憧戳诉@個房子,感覺還不錯。兩室一廳,樓下就是地鐵,周邊配套齊全,買菜方便,帶程叔去醫(yī)院也很近。”程箏一整天埋頭寫稿子,倪定梧滿意地點頭后,她才收拾東西去看了白越說的那處出租房。房子確實很好,租金也比行情低了三分之一。但在寸土寸金的北城,這樣的房子不可能是這個價?!鞍自?,你覺得我是傻子嗎?我怎么能讓你幫我交房租,這成什么了?你掙錢也不容易?!彼陔娫捓飮@口氣,白越知道瞞不過她,卻堅持:“要么你租這個房子,我跟你一起付房租;要么你直接帶著程叔搬到我家來。我媽給我買的婚房三室兩廳,我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哥之前還說娶你,你跟哥客氣什么?”白越一口一個“哥”,程箏被他一逗,笑罵道:“得了吧,白姨催婚好幾年了,你要是有正事兒就抓緊給我找個嫂子。天無絕人之路,你放心吧,我自己能行。”“你這個人真倔,喂......”程箏把通話掛斷了。屏幕上出現(xiàn)好幾個未接來電,是家里那個男人,還有許繼遠(yuǎn)的。她仰頭看著月亮,長呼一口氣,把手機揣進(jìn)兜里。踏著自己的影子前行,地上纖瘦的輪廓仿佛壓著很多潛在的重負(fù)。老房子早就賣了,父女倆也沒什么存款。以她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jì)能力,獨自養(yǎng)活自己和程林果然很難,難到連個遮風(fēng)擋雨的住處都找不到。回到亞瀾灣,剛好傅硯洲出門找了一圈也剛火急火燎地回來。兩人在門口碰上,他砰一聲甩上車門,周身的怒氣快要抑制不住了。程箏本就心煩,跟高衍蘭約定的日期越來越近,此刻懶得應(yīng)付他的怒火。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傅硯洲并沒有發(fā)火。把她帶進(jìn)去后,繃著臉盯著她吃飯、喝藥,拉著她的手上樓洗澡、休息。程箏要走了才開始“正視”他們夫妻間的生活是怎樣的。一起吃飯、共處一室、躺在一張床上。他會當(dāng)著她的面渾身赤裸,讓她幫他找貼身衣褲。她跟他在一起是拘謹(jǐn)?shù)?,這大概源于高中時身份就不對等的經(jīng)歷。她找不到可以張口的話題,絕大部分時間都悶悶的??伤拖裣矚g教訓(xùn)人的父親、亦或是教導(dǎo)主任般,總愛挑她的毛病,只要他下班回家,她就沒有清靜的時候。程箏每天都在想,印象里這個男人以前不是這樣的,現(xiàn)在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在他手上經(jīng)過的年流水起碼達(dá)到百億千億,可他回到家里怎么就喜歡抓著一些雞毛蒜皮、根本礙不到他的事來為難她?程箏失神,嘴角帶著恍然一笑。結(jié)婚半年,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進(jìn)入對方的生活,成了吵吵鬧鬧的真正的夫妻。可惜,他們之間還有仇恨。剛泡過澡的身體,疲憊都被緩解掉,肌肉舒適放松,可心卻莫名地酸脹。夜晚總是讓人多愁善感,原本夢寐以求的事,此刻卻有點舍不得?“怎么了?眼睛和鼻子怎么都紅了?”傅硯洲的臉出現(xiàn)在她頭頂,目光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炙熱,眉頭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