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院后，我的身體大不如前。
每日的債務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
清愿給妞妞留了一筆基金，孩子不愿意跟我，就被放在清愿朋友家。
我四處奔波打零工。
總覺得自己眼睛越來越模糊。
某天下工回家，旁邊路燈下站著一對小情侶。
冬天太冷，女生在路燈下拿著飯盒等男生。
男生手里藏著一捧花。
兩個人在路燈下匯合，雙方都捧著驚喜笑得像傻子。
我在身后看著，忽然想起那幾年清愿陪我在出租房，她也是這樣，一點點桂花糕也能讓她開心很久。
每次檢查完眼睛，只要稍微好一點，她就開心得不行。
夸自己是頂級護理師。
我也跟著她開心。
我以前總說等眼睛好了，就娶她。
婚禮上會擺滿桂花，還有各種好吃的桂花味糕點。
可是我食言了。
回到出租房，我被問債的人再次圍住。
身上僅有的錢都被拿走了。
他們在家里到處翻找，我麻木地坐在一邊。
直到他們將盒子里的木鐲也帶走了。
我賠著笑上前，想和他們商量。
卻被一巴掌打倒在地。
他們笑作一團，示意我跪下磕幾個頭就將木鐲給我。
我照著做，剛跪下就感覺頭頂傳來一股騷味。
濕漉漉的液體順流而下。
面前的人朝我吐了一口濃痰。
他伸手揮了揮面前的木鐲，滿臉嫌棄。
想要這玩意說完他將木鐲朝窗外一丟。
不要！我目眥欲裂，滿臉怒氣揮手就是一拳。
還沒打倒就被一腳踢翻在地。
各式拳腳砸在我身上。
血順著寒冬而下。
過了許久，我獨自躺在陰冷的租房里。
踉蹌起身，打開了煤氣。
抱著自己閉上眼。
夢里我看見清愿正站在租房的窗簾下，笑瞇瞇地朝我招手。
江妄，快過來呀！
你看我頂著白紗像不像新娘
嘿，醫生說你最近能看見一點了，你看得見我嗎
我不住地點頭看得見。
淚流滿面地走過去。
窗邊的一切驟然消失。
只剩下清愿站在遠處冷冷地看著我。
我跪在地上想求她原諒。
卻只得到一句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