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簡舒寧聽著季時隕的話，嘴角險些就抑制不住得意的笑意。
她伸手輕輕觸碰額頭那道拇指寬的傷痕，感受到傷口傳來的疼痛，這才強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
......
帝京一院的走廊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
賀序忱雙臂撐在膝蓋上，目光緊盯著檢查室緊閉的門。
季時隕背靠著冰涼的墻面，簡織杞暈倒時癱軟在地的模樣不斷閃回。
想起她往日種種，他攥緊拳頭又松開，喉結(jié)艱難滾動。最終摸出手機，快速敲擊屏幕：
【簡織杞在錦寧商場暈倒，我走不開。送她去醫(yī)院，死之前別找我。】
消息發(fā)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他將手機塞回口袋，轉(zhuǎn)身往樓梯間走去。
檢查室內(nèi)，女醫(yī)生戴著橡膠手套，指尖捏著棉球按壓簡舒寧額角的擦傷。
滲血的傷口很快被紗布覆蓋，簡舒寧垂眸時眼尾輕顫，不動聲色沖女醫(yī)生遞了個眼神。
對方會意，摘下沾血的手套丟進醫(yī)療廢物桶。
片刻后，女醫(yī)生跌跌撞撞沖出檢查室，聲音帶著刻意壓制的慌亂：賀先生！簡小姐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必須馬上輸血，但血庫的備用血型用完了。
賀序忱猛地站起身，而季時隕剛巧接到公司急事的通知，提前離開了醫(yī)院。
他沖進檢查室時，簡舒寧雙眼緊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冷汗浸透她的鬢角。
他撥通助理電話。
就在這時，醫(yī)生推著簡織杞的病床匆匆經(jīng)過走廊。
賀序忱瞥見熟悉的身影，幾步上前攔住：等一下。
......
直到下午，簡織杞依舊意識混沌，被推進另一間病房。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一個男人暴怒的吼聲：馬上抽她的血！季時隕要是找來，責任我來擔！要是寧兒有什么閃失，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護士們握著輸血設備的手不住發(fā)顫，走廊里的空氣凝固了一般。
她們當然知道賀家的權(quán)勢，可季時隕雷霆手段的名聲在所有圈子里傳得更兇，誰都不敢貿(mào)然得罪任何一方，冷汗順著護士服后背往下滑。
賀序忱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聲音漫不經(jīng)心：不過是抽她點的血，死不了人。真要出了事，季時隕只怕得擺酒慶祝。
針頭刺破皮膚的瞬間，簡織杞偏過頭。
混著賀序忱的話，凍得她發(fā)顫。
是啊，在季時隕眼里，自己的命根本一文不值，或許真如賀序忱所說，她死了，季時隕只會覺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