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guó)侯府的喬遷宴結(jié)束后,天色也暗了下來。夫妻二人住的正院,取名為青鸞居。府里各處已經(jīng)點(diǎn)上了燈籠和院燈,一片通亮。一走進(jìn)屋里,就有丫鬟婆子上來:“三爺回來了。”雖然傅令朝已經(jīng)獨(dú)立開府,但稱呼上,家中的下人都隨著冬兒和如水以前的習(xí)慣叫。叫侯爺吧,顯得生疏。叫老爺,又太老。叫爺,好像太單調(diào),所以還是統(tǒng)一叫三爺。“嗯。”傅令朝穿過庭院。冬兒正等在屋里,聽到丫鬟喊傅令朝,一喜,便連忙跑了出來:“三爺。”傅令朝淡淡道:“婈兒還沒回來嗎?”“是的,還不見。”冬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三奶奶用過午飯,就與雙雙小姐、懷德長(zhǎng)公主等去了燕王府,要在那邊用飯。”傅令朝在小廳的楠木圓桌旁落座:“你怎么不去?”冬兒一怔,笑道:“如水去了,我便留在家里看著。”一邊說著一邊給他倒了一杯茶,傅令朝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出去吧,這里不用侍候。”“三爺不用洗臉嗎?”“不用,我睡一會(huì)。”傅令朝冷淡地道。冬兒滿心失望,轉(zhuǎn)身出門。但還是體貼地去打了一壺溫水來,讓小丫鬟放在屋里溫著,旁邊放著銅盆,若要洗臉就可以直接倒上去。出了屋子,冬兒坐在庭院的海棠樹下,托腮發(fā)呆。這時(shí),一陣笑聲響起,冬兒聽出是沐青婈,連忙迎了出去:“三奶奶。”“嗯。”沐青婈跨過院門,看到屋里的燈光,便知傅令朝回來了,便笑著蹦回去:“三爺——”冬兒跟在后面:“小聲點(diǎn),三爺好像在睡覺。”沐青婈皺眉,便攝手?jǐn)z腳起來。屋里正被一片溫暖的燈光籠罩著,傅令朝正歪躺在一張紫檀木長(zhǎng)榻上。一身淺青天錦直裰,臉歪在里面,烏黑的長(zhǎng)發(fā)潑了一枕,有好些還凌亂粘在他的臉上,遮了他大半張臉。沐青婈輕輕走過去,才坐下來,他就拉著她的手:“這么晚才回來。”“啊,你原來醒著?”沐青婈微微一笑。“呵。”傅令朝側(cè)過臉,眸子微微睜開,帶著絲絲惺忪的睡意,朦朧而帶著疏懶的美態(tài)。他拉著她的手,扯下來,親了一口。沐青婈吭唧一聲,便咯咯笑著,趴到他的胸口:“三爺?”“嗯?”傅令朝撫了撫她歪在自己胸前的小腦袋,“怎么了?”“沒事。”沐青婈道,“叫你一聲不行么?”“行。”傅令朝低笑,捧起她的小臉又親了一口。“唔……”沐青婈伸手推他。“親你一口不行么?”沐青婈一噎:“行。咦,那邊溫著水?”一瞧便知是給他洗臉的。沐青婈過去把溫水倒在一旁的銅盆上,扯下架子上的毛巾浸濕,擰干,就遞給他:“來。”“你要給我擦擦。”傅令朝惺忪著眼不愿意動(dòng)。沐青婈撇了撇嘴,只得拿著毛巾往他臉上一覆,使勁揉了揉。“唔……悶死我了。”傅令朝哼了一聲,待她擦完,便咯吱她。沐青婈笑了一通,惱:“我悶著你了?”“沒有。”傅令朝雙手捏著她的小腰,“娘子溫柔又體貼。”沐青婈這才滿意,對(duì)外面道:“冬兒,把水倒了。”冬兒身子僵硬地走進(jìn)來,端起銅盆離開。這是她打的水,結(jié)果為別人作了嫁衣裳。